李隆基確實是個情種,楊婕妤入冷宮,讓這位唐王朝的最高統治者臉上的笑容都消散了。
整個人就如別人欠他三五八萬一樣,渾身都是刺。
滿朝文武對上他,現在是大氣都不敢出,都悶著聲音埋頭苦幹,生怕自己一個失誤,惹得皇帝不高興,劈頭蓋臉的怒罵一頓。
這挨一頓罵,倒也能夠忍受,萬一給罷官貶逐,那就得不償失了。
裴旻對李隆基也有一定的感情,見李隆基這樣也有些沉重,特地進宮陪他。
對於裴旻,李隆基自然強擠著笑臉相迎。
對於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李隆基對裴旻是絕口不提。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越是熟悉,越好不好意思在自己人面前出醜。
裴旻也沒有蠢到跟李隆基提此事,只是義憤填膺的說道:「陛下,您為王鉷、王焊這對小人傷心,那太不值得了。他們愧對陛下的期望,根本不值得為之難過。見陛下如此,臣恨不得一劍殺了他們……」
他將一切的緣由都怪罪在王鉷、王焊身上,就是要讓李隆基認為他並不知道楊婕妤一事,避開他自身的尷尬。
李隆基也想到這點,長嘆道:「朕對他們推心置腹,卻不想居然如此狂妄無狀,朕,當真識人不明!」
「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他們過於陰險狡詐。要不是臣為了給我那老哥哥出氣,一直盯著三法司,還以為王鉷是個能臣呢。」他說著,見李隆基神色有些悽然,於心不忍,說道:「這樣吧,陛下近日心情不好,臣陪您一起去梨園散散心?在叫上寧王、薛王?嘿嘿,臣入京這麼多日,還為見過兩位王爺呢。也不知寧王是否完全掌握了『梅花三弄』,薛王還是否與原來那樣風趣。」
李隆基想到自己的兩位兄弟,心情也好了一些,說道:「靜遠說的是,朕也有些日子沒見大哥、五郎了。這樣吧,朕讓高將軍去請大哥、五郎,我們一起上花萼相輝樓,再請梨園作伴。好好的飲酒作樂,將一切煩憂之事,通通忘去。」
裴旻說道:「臣,捨命陪陛下,最近臣劍術大進,對於劍舞,也只有一方感悟。獻醜於君前,博陛下一笑。」
李隆基原本傷感有眼眸中透著一絲期待,心底感動,撫掌笑道:「朕拭目以待!」
裴旻的劍舞,李隆基是期待萬分。
但是裴旻不同於李龜年、張野狐、謝阿蠻這些人。他們就是梨園戲子,表演是理所當然的。
而裴旻卻是國之重臣,唐王朝的擎天白玉柱。
他什麼時候表演,是強求不來的。
李隆基也不會因為興致一來,就致使裴旻獻舞。
裴旻什麼時候願意舞劍,什麼時候願意出場,全憑他高興,自我願意。
故而李隆基對於裴旻舞劍的期待,遠勝於梨園的一切。
裴旻今日也放開了玩樂,在他心底李隆基有今日煩憂,與自己暗中操作是離不開的。
故而為了償還一些虧欠,裴旻還是第一次真正的放開與李隆基嬉戲,拋開李隆基這個皇帝與自己郡王的身份。
花萼相輝樓里沒有皇帝也沒有郡王,有的只是一個中二的崖公跟樂營將。
至於寧王李憲、薛王李隆業,也是其中的戲子。
將寧王、薛王視為戲子,這根本並不會引起他們的不樂意,反而在他們期望之內。
自古李家多奇葩!
這句一點也沒錯。
李隆基、李憲就是一個酷愛音樂的藝術家,但凡藝術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神經不正常。
他們根本就不顧自己的身份,與一群同樣搞音樂的梨園眾,肆無忌憚的玩在一處。
裴旻也見識到了梨園可怕的實力,李隆基的羯鼓技術天下無對,李憲的長笛也是天下無雙,外加樂聖李龜年的歌喉,雷海清的篳篥也是當世一絕。賀懷智的琵琶功底,馬仙期的方響,謝阿蠻的舞技……
這一個個都是當世少有的樂曲奇才,現在居然都聚集在了梨園。
原來長安梨園、太常寺、青羽樓三大樂曲平分天下。現在毫無疑問,梨園已經是一家獨大,大有一統之勢。
裴旻在一眾高手中,對於雷海清是最感興趣的。
雷海清是他麾下第一騎將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