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有人忙活著自己的事情;而廚房外面,也有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筆神閣 bishenge.com
錢布成坐在李欣蘭的對面,看著自己娘子臉上的表情,畏縮地低著頭,眼神躲躲閃閃。
李欣蘭自然是瞧見了他這副窩囊的樣子,鼻間發出一聲冷哼。
「怎麼,話都不願意和我說了?」
「人還沒來呢,便這樣抓心撓肝了,到時候要是見到了,還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娘子盡胡說.....」
錢布成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額頭。
白家的店子裡就生了個小火爐,勉強溫暖些,可絕對談不上熱;雖然如此,錢布成身上竟然已經出了一圈薄汗。
李欣蘭又瞟了瞟他,
「跟我說說唄,你那定了娃娃親的表妹。」
「這這這......」
「不是......」
「什麼不是?難道不是你定了娃娃親的表妹?」
女子白了一眼,冷嘲熱諷道:「我說當初我入你們家門的時候,你阿娘這麼看不上我呢。原來是我拆散了你的這門好姻緣。」
「娘子萬萬不要這麼說......」
「所以快和我說說,你那個表妹是什麼人。」
疲於和錢布成打太極。李欣蘭皺起眉頭,不耐煩地說了一句。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錢布成的身子一僵,隨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自幼和母親相依為命,家中貧苦,全靠姨母姨父救助,才有今天。當年搬來錦官城的時候,也曾經說安頓之後便可接姨母姨父過來同住的,可寫了幾封信,姨父姨母都推辭了。」
「如今他二老不幸去了,只留下表妹一人在那邊孤苦無依,」
「你說,你說我怎麼能看著不管......」
「行了行了!」
錢布成結結巴巴地說著,被李欣蘭無情打斷。
「這話你都已經和我說了千百遍了,我都能背下來。」
說完,她扭過頭去,不再看錢布成;而終於從妻子喋喋不休的質問中擺脫出來的男人,則悄悄的鬆了口氣。
「差不多我也該去接婉娟了,」
在微妙的氣氛中沉默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錢布成扶著桌子站了起來,對著李欣蘭小心翼翼略帶討好地說道:
「娘子,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李欣蘭白了他一眼,「還不快去?到時候啊,再讓人家等急了。」
自動忽略了李欣蘭語氣中的譏諷,錢布成臉上露出些許開心,又對著李欣蘭說了幾句,男人這才緩步走出了店門。
留下李欣蘭一個人,坐在略顯空蕩的食肆里。
旁邊的小火爐還燒著,裡面的木炭發出極輕微的爆裂聲;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聲音了,只偶爾從開著的木窗外,傳來路上行人的交談聲。
剛才還隱約從廚房裡傳來的切菜聲音,此時也已經消失不見。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緩緩擺正了自己的頭部。目光有些發愣地看著面前擦拭乾淨的桌面,以及放在桌上那一杯澄澈的茶湯。
此時的李欣蘭看上去和方才咄咄逼人的婦人已經完全不同,她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安,亦有些脆弱的忐忑。
置於雙膝上的手不斷握緊,又鬆開,握緊,又鬆開。
直到她最後打算喝一杯茶,來平息一下心中的惴惴不安時,忽然一股濃烈刺激的香味,從廚房裡飄了出來。
與此同時還伴著一種油與鐵碰撞,迸發而起的爆裂之聲。
那種獨特的香味,是醬和香料混雜炒制的香氣,但是其中有一種李欣蘭從來沒有聞到過的香味。只聞了一口,就隱隱覺得自己的鼻腔和喉嚨有些發癢。
想咳嗽的感覺。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真的好香啊!
李欣蘭嗅了幾下,這種奇特的香氣頓時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不由得看向遮著帘子的廚房,一種強烈的好奇從她的心底涌了上來。
這是在做什麼呢這麼香?
......
白錦兒把炒好的自製火鍋底料均勻地鋪在暖鍋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