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山裡的貓頭鷹都不叫喚了,廚房裡有木柴在爐灶里噼里啪啦得燒著,因為是山裡的果木,燒出了一些油,在火里滋滋得響著,也有淡淡的香氣,李大雄汗流滿臉得將兔子肉倒進大鍋里翻炒,然後倒水悶著。
他用抹布隨意擦了下自己的額頭,放下抹布,轉頭看看坐在左邊牆下安安靜靜坐著的夭夭師兄,再看看灶後面生火的村姑....
「我想問一下,為什麼最後會是我們三個...這樣子」
這樣子,哪樣子?
顧曳瞥了一眼自己兩手沾染的灶灰,恩,乍一看就像是炒糊了的雞爪。
再看看斜對角那位美人....雙手修長細緻,白皙如玉,手指一根根骨節分明,那芊芊玉手啊,在織毛衣...
織毛衣。
顧曳扶額。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要幫你們奎山的人燒火煮兔肉,明明一個小時前我還在被你們倒掛在湖上差點被凍成狗」
李大雄:「很簡單,因為你欺負了我們奎山的美人師兄」
美人師兄夭夭靜默了下,手頭停了動作,微微看了顧曳一下,一如既往得妖嬈優柔:「血是這位姑娘的,不是我的」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
顧曳:「對,不是他的!」
李大雄:「雖然我讀書少,但不代表我沒文化,就算是你的....也是你占便宜啊,反正丑的人總是占便宜的」
顧曳:「你知道熊掌才是人間美味麼?」
然後話題就這麼終止了。
鍋里兔肉混著山裡的蕨菜燉出了逼人的香味。
顧曳:「你們兩個都是奎山弟子?」
李大雄點頭,「是啊,我是二弟子,夭夭師兄是大弟子...」
顧曳又看過去,「夭夭?」
美人師兄對上顧曳的目光,紅唇溫潤,「他們都叫我夭夭」
顧曳:「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夭夭搖頭:「不是,師傅他們幾個都沒什麼文化,不認識這麼多字,只是從姓氏隨便喊習慣了。」
顧曳:「你跟我一樣,都擅長透過表面看本質」
一美人,一村姑相視一笑。
李大雄:「一起洗過澡流過血就是一家人了?」
顧曳起身,「菜刀在哪?」
李大雄嚇得忙把菜刀抱在懷裡。
好吧好吧,調侃完畢,該說正事。
「你們師傅跟你們師傅的師傅到底想幹嘛?」
李大雄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在廚房的時候偷聽到師傅說你那個什麼白骨塔是六層的,至少有六什麼....六個寶物嗎?」
他眼睛放光,一邊滴溜溜得盯著顧曳的脖頸..
顧曳心裡一緊,面上不動聲色,淡淡道:「如果想要寶物,來拿就是,何必把我掛在那稀奇古怪的湖上」
「丫,你也看出它古怪了啊,那是我們門派禁地太圭湖,尋常人是絕對不能進的」
「禁地?」顧曳若有所思,「下面是不是養了一頭巨獸」
這話一說,鏗鏘,菜刀落地。
顧曳反射性看向一臉驚愕的李大雄,目光又一轉,落在夭夭身上,對方顯然也驚疑。
「下面真的有?」
「你見到了?」
兩個人的話幾乎重疊。
顧曳稀奇了,「多奇怪啊,你們自己門派禁地里養著什麼怪物,你們不知道?難不成就我掉下去過啊」
這兩個人竟然還點頭了。
顧曳一下子無話可數了,兩隻手大拇指相扣,目光閃爍,「那它是什麼?」
看這兩人的樣子,好像知道那是什麼,但半信半疑。
不過這兩人卻一下子不說話了。
「誒,這都不能說,怕什麼啊,這裡就我們三個人,還有大熊,好歹我們一起吃過雞吃過魚....」
「我真不能說,這個是門規,違反門規很慘的」
「你們門派連門匾都沒有還門規呢,你說不說...」
顧曳一步步逼著李大雄,那頭夭夭嘴唇動了動,有些欲言又止。
「顧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