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抓著面具,戰行川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向面前的女人。
沒有了眼罩的遮擋,她一下子暴露在眾人的面前,看起來稍稍有些局促不安。
宴會廳內,無數道視線全都落在兩男一女的身上,所有人都想看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唯恐漏掉一個細節。
律擎寰適時地把身邊的女人攬進懷中,用身體讓她靠著。
「戰先生,還滿意嗎」
戰行川有些木然地點了一下頭。
在摘下面具的一剎那,他承認,自己的心跳飛快,其實還是有一絲期待的。他剛才看見律擎寰在洗手間外面等這個女人,二人一起攜手離開,留下的那道背影,令他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強烈悸動。
那腰身,是細了一點兒,還是粗了一寸
時間隔得太久,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給出精準的判斷,陷入了迷惘。
而此時此刻,答案已經十分明顯他認錯人了。
面前的女人有些羞怯地被律擎寰抱入懷中,只露出一個側臉,她白得像是細瓷一樣的臉上,有著逃過一劫的慶幸之色。
「失陪了,各位。」
律擎寰不由分說,伸手拿起身邊座椅上的那條披肩,緊緊地抓在手裡,然後攬著懷中女子,快步走出了宴會廳。
一眾譁然。
戰行川鬆開手指,狠狠地丟掉了手上那張礙事的面具,走回自己的座位,沉默地繃緊下巴,坐了下來。
這一段插曲之後,第二幅作品的拍賣過程便顯得有些波瀾不興的,而且大家的情緒明顯不如剛才那麼高,價格也沒有一路飆升,最後以一個不溫不火的價格收尾,被本地的一個廣告大亨拍走。
戰行川幾乎沒有再開過口,握著酒杯,偶爾啜上一口,眼神陰鷙得有些嚇人。
他覺得有些古怪,可又說不上來。
如果不是自己一時興起,來到這裡,就不會鬧出這麼多多餘的事情來,一時間,他竟然有些惱怒自己的這個臨時決定,還不如回家陪陪戰睿珏,雖然他依舊一個字都不會和自己說。
剛一走出宴會廳,確定身後無人,懷裡的女人便立即從律擎寰的懷中掙脫出來,左右看了看,她朝他一點頭,提起裙擺,小跑著跑入了一扇門後面,消失不見。
律擎寰也沒有多做停留,拿著披肩,快步走向酒店的門外。
高大的大理石石柱後面不知何時起站了個瑟瑟發抖的小女人,身上穿的是服務生的白色上衣,黑色長裙,正抱著手臂,在原地來回跺著腳。
聽見腳步聲,冉習習一陣緊張,轉過頭來偷偷看去。
發現來人是律擎寰,知道事情沒有穿幫,她頓時一喜,眉眼帶笑。
「你啊。」
他未語先笑,將手上的披肩裹上她的肩頭,順勢又脫了外套,用力蓋在了冉習習的身上,這才帶著她往前面走去。
車子已經停在外面了,見他們走出酒店,司機連忙上前,打開車門。
兩個人上了車,車內溫暖如春,門一關上,外面的涼風頓時消失,就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
司機熟練地轉動方向盤,離開酒店車道,沒有人說話,甚至沒有音樂的旋律,只有暖氣發出的絲絲的輕響,在耳邊來回地縈繞著。
冉習習的身體一暖,跟著腦子也靈活起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開口問道:「我的做法,沒有把你嚇一跳吧」
情況緊急,對於當時沒有和律擎寰商量,她還是有些小小的愧疚的,把他也設計在其中了,不應該。
他靠在椅背上,闔著雙眼,有些疲憊似的,然而嘴角卻還是保持著微揚的弧度。
「無論你做什麼,我現在都不會嚇一跳。再說了,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所以她一走過來,我就知道那不是你。既然不是你,又穿著你的衣服,我就大概猜到了你做了什麼。」
律擎寰不疾不徐的語氣,有理有據的分析,讓冉習習情不自禁地贊了一句:「聰明」
她見到了戰行川臉上的那個表情,作為他曾經的妻子,她對他的一些細微表情了解得不少,是以看了一眼便猜到了他的心思,知道他一定會在今晚拔得頭籌,只為了獲得能夠摘掉在場一個人面具的機會。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