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行川一時間怔住,握著手機,呆在原地。
書房裡十分安靜,午後的陽光從窗戶里投射進來,照得人渾身都暖洋洋的。但是,家庭醫生剛剛說的那些話,卻令他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從頭到腳都好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
見他神色有變,站在一旁的冉習習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因為醫生的嗓門很大,所以連她都聽見,手機那端的人正在大聲喊著什麼,不過具體的話語就聽不太清了。冉習習不禁一陣好奇,卻又不清楚他們之間所討論的話題是不是和自己剛剛找出來的那張藥方有關。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先不要傳出去。要是有什麼新消息,我們再聯繫。你繼續查一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線索。」
幾秒鐘後,戰行川恢復了冷靜,向那邊吩咐道。
他放手機,眉頭緊鎖,看向一臉好奇的冉習習,長舒一口氣。
「這上面應該不是你父親的筆跡吧?」
雖然感到一陣莫名其妙,可她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我認得他的字,這裡有好多他的字,不用對比就知道不是。」
說完,冉習習轉身指了指身後的那一堆東西,其中還有一本刁成羲年輕時候的私人日記,想要比對他的字跡,一點兒都不難。
戰行川的臉色還是十分古怪:「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的母親身體不是很好,是嗎?」栢鍍意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他提出來的左一個問題右一個問題令冉習習十分的不解,而且,他的臉色不太好,這些都令她的心頭多了一絲緊張,她不耐煩地追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你先告訴我,我再和你說那些以前的舊事,不要故弄玄虛!」
戰行川頓了頓,果然如她所願:「我懷疑,你的母親是被謀殺的。」
險些摔倒,冉習習急忙用手按住桌沿,身體搖晃了兩,她一臉的錯愕,意識地反駁道:「怎麼可能?誰要殺她?」
秋境體弱是事實,再加上,她是南平人,不適合中海的天氣,生產之後又患上了抑鬱症。只不過,那個年代,人們對於「產後抑鬱」這個新名詞完全聽都沒聽過,更沒有人理解她的無助和痛苦。然而,說到被謀殺,這還是太匪夷所思了,難怪冉習習會不相信。
「這個藥方,我剛才讓人看過,他說,千萬不要按著這個方子吃,越吃越弱,如果本身體弱的人,扛不住的話,吃死也不為過。俗話說,是藥三分毒,假如這個方子本身就有問題,減輕劑量,長年累月地吃,你覺得會不會出事?」
戰行川一邊說著,一邊向她抖了抖手裡的紙。
冉習習不開口,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張薄薄的紙,她猶豫了,將它接過來,按照上面原本的摺痕重新疊好,發現剛好是一個小小的方塊,可以塞進錢夾之類的地方里。
他注視著她的動作,繼續分析道:「你看這個摺痕,再看紙張周圍的磨邊,我懷疑,是有人把它隨身攜帶著,然後時不時地拿出來看,或者就按照這個方子去藥房抓藥。因為經常反覆地做這個動作,所以摺痕很深,磨邊也明顯。」
她聽著戰行川的話,也覺得的確是這樣。
如果真的是有人曾經故意用慢性藥殺害母親,那麼,究竟會是誰呢?既然這個藥方是在刁成羲的東西里翻出來的,是不是就可以認定,這是他一手策劃,一手實施的……
一時間,冉習習心亂如麻。
她恍惚間想起了那個叫方宛秋的女人,如果沒記錯,她應該知道當時的好多事情。
如果能找到她,再和她好好聊一聊,說不定就能有更多的收穫。
於是,冉習習想也不想地把這張紙重新疊好,塞進了自己的錢包內層。然後,她草草地整理了鋪滿一桌子的文件,又帶起一捧一捧的灰塵來,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咳嗽了起來。
還沒有查清楚刁氏的破產真相,就引出來了母親的死亡之謎,冉習習覺得頭痛欲裂,還有一半多的文件沒有看完,可她已經沒有心情再看了。
戰行川又打了兩個噴嚏,眼睛都紅了,可憐兮兮地看著冉習習:「你還繼續看嗎?」
她搖頭。
「這些東西,我要帶走……」
說罷,冉習習伸手就要抱起那一厚摞的文件。
第四章 睿睿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