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難免有些沉重,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喬思捷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事先沒有想到,冉習習居然會回到中海,不過在臨出發之前,他也稍微打聽了一下,知道她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才和公司同事一起回來的,和他的猜測基本一致。
喬思捷比任何人都清楚,冉習習其實是不想回來的。
之前的某一天,他問過她,如果回國,是不是想盡辦法也要從戰行川的手中奪回刁氏。當時,她沉思了很久,終於還是沒有說出「是」。
就連一直在刁家長大的雙胞胎姐姐都對刁氏毫不上心,將大部分錢捲走之後,隱姓埋名地在國外生活,而她這個從一出生就被親生母親送走的雙胞胎妹妹卻要費盡心思地奪回家中的公司,是不是有些喧賓奪主呢。
她不知道了,也迷茫了。
拿回刁氏又如何,她自己親自打理這家公司嗎冉習習下意識地搖頭,她發現自己其實對做生意並不怎麼感興趣,反而更喜歡做和藝術時尚相關的工作,或許是遺傳自母親秋境的原因。尤其,冉習習這幾年特地去修了各種課程,還對攝影產生了濃厚的喜愛,她現在更不想做個商人。
事實上,相比於冉習習這一次為什麼回來,喬思捷更為好奇的卻是,她有沒有見到戰行川。
關於冉習習那天來這裡的具體細節,陳嫂並沒有在電話里多說,她的確只是無意間提到的,並非是刻意向喬思捷打小報告。所以,他也不知道,冉習習其實就是被戰行川和孔妙妙一起送過來的。 o br>可他又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啟齒。
原本,作為朋友,出於關心她,詢問一下倒也沒有什麼。但是,喬思捷這個人的性格之中也有一點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因素,他想得比較多,甚至覺得,自己一旦問了,會不會令冉習習產生什麼反感,覺得他還真的是個事兒逼。
足足遲疑了半天,喬思捷也沒有問出來。
反觀冉習習,她也是心裡揣著好多的話想要和他商量商量。
終於,她鼓足勇氣,把自己匿名投了嘉皇娛樂「尋找新銳攝影師」活動的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向喬思捷說了。
她發誓,自己投稿的時候,是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企業的。事實上,這件事本來也是克雷格幫她做的,他差不多每個月都會幫冉習習找一些零散的拍攝工作,完全是出於好心,覺得她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不容易。於是,她也就接受了他的好意,偷偷賺些外快。
「恭喜你。」
喬思捷聽她說完,第一個想法是,為她感到高興。
冉習習學習攝影這件事,完全是誤打誤撞,半路出家。而且,當年還是他為了給她打發時間,才送了一台入門級單反相機給她。喬思捷沒有想到,自己無意的一個舉動竟然喚起了她對藝術的強烈熱愛,甚至一直在為之努力學習。
現在,她的成績得到了肯定,有機會去拍攝著名品牌旗下的產品,這是一種榮譽,更是十分寶貴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支持我去可我可我的相機都還在巴黎我完全沒有準備」
她對喬思捷的反應感到相當的吃驚,本以為,他會反對自己繼續留在中海的。
畢竟,這裡的人和事,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再說了,一個攝影師連相機都沒帶在身邊,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嘛說出去,恐怕要被其他兩位攝影師同行笑掉大牙。
一想到這裡,冉習習連連嘆氣,自己本來就不算是科班出身,學習攝影滿打滿算才不到三年,除了學校里的攝影展,她還沒有拿過什麼知名的獎項。一個要作品沒作品,要名聲沒名聲,現在更是連吃飯的家什都沒有的小小攝影師,用什麼去和人家競爭。
「去啊,為什麼不去還是,你覺得,自己公私不分,就因為那是律擎寰的公司,所以就沒有辦法專心工作了」
喬思捷微微一笑,一開口就找到了癥結所在:其實,冉習習左思右想,無法確定的根本原因,並不是因為她擔心自己的能力不足,或者沒有設備,只是因為那是律擎寰的公司,她怕惹上麻煩。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回中海這件事本來就足夠引起天翻地覆了。
既然回來了,索性就別束手束腳,還不如放手去做自己想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