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已經上車,羅正良四周打量了一下,也跟著走出來,匆匆走到車前。
但是,他卻沒有直接上車,而是將上半身探進車後座,靠近冉習習,雙手不停地忙碌著,不知道究竟在做什麼。
尹一銘的視力極好,可他也看不清羅正良正在做什麼,不由得十分擔心,害怕他會做傷害冉習習的事情。
又過了兩分鐘,羅正良站直身體,朝這邊望了望,故意露出嘲諷的表情,甚至還伸出右手,將小拇指比出來,故意羞辱著對手。
「我看你還能張狂到多久。不親手抓到你,我的姓名倒著寫。」
尹一銘喃喃自語,他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這麼令自己感到興奮的對手了,如果不是冉習習在他的手上,他還真想和羅正良當面過一過手,找一找當年在戰場上一對一殺人時候的那種感覺,腎上腺素激增所帶來的熱血沸騰,會讓人上癮,終生難忘。
做完這一切以後,羅正良這才大搖大擺地繞過車頭,坐上車子,飛快地發動起來。
見狀,楊國富也不含糊,馬上發動車子,一路尾隨著這輛黑色大眾,直接跟上。兩輛車子之間保持著大概十米左右的距離,不太遠,也不太近,一前一後地駛出別墅區。
雖然楊國富看起來有幾分腦滿腸肥,不過,他開起車來倒是還算穩當,而且畢竟是專業警察出身,底子還在,做事並不浮躁。
等兩輛車從視線里消失,尹一銘一揮手,帶著幾個同事立即快步跟上,搶了一輛警車,揚長而去。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等到他們終於反應過來,一群人這才連衝上其餘的幾輛警車,立即跟著前面的三輛車。
尹一銘親自開車,他雖然暫時看不到前面的兩輛車,但由於他佩戴的眼鏡和戰行川能夠保持聯絡,所以哪怕是分開一段距離,也不會失去下落。
也就是說,他可以毫不費力地知道戰行川所在的那輛車此刻在哪條路上行駛著,還可以做到同它適當地保持著距離,以免被羅正良發現。
「戰先生,我可以看到你,放心吧,一定不會有事。」
他調了調通話音量,輕聲說道。
很快,戰行川也回話:「好。不過,羅正良故意讓習習坐在後排車座,他拆了一部分車座,把她直接綁在車窗上,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從後面開槍。」
尹一銘頓時聽明白了,心裡不由得連連大罵。
羅正良這一手還真的夠卑鄙,他擔心戰行川跟在後面,會找機會偷襲自己,所以乾脆繼續用冉習習來作為自己的安全屏障——他把後排座椅拆掉一部分,騰出空間,然後把冉習習的四肢分別綁在四個角上,令她呈大字型貼在車窗玻璃上,就像是一張大網。
這麼一來,假如戰行川命人從後面射擊,最先中彈的人一定不是羅正良,而是冉習習。
為了她的安全,他也不可能冒這個險,肯定不會同意開槍。
「沒關係,暫時先不動手,看他打算去哪裡。」
尹一銘知道戰行川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紛亂非常,所以,他低聲勸了一句,繼續穩穩地開車,以免跟丟前面的車。
其實,戰行川也十分好奇,羅正良到底要帶著自己去往哪裡。
按理來說,阮梵的別墅對他來說,應該是很有紀念意義的,在那裡能夠為心愛的女人和可愛的女兒「報仇雪恨」,對他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過,他現在忽然改變策略,也能從側面上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羅正良其實也有些慌了。
想到這一點的,不只是戰行川,還有冉習習。
她的身體各處都不斷地傳來疼痛,但是,她的大腦卻沒有一刻停止思考。從羅正良忽然改變主意,決定帶她離開別墅的那一刻起,冉習習就在來回地揣測著,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從不斷觀察中,她發現了一點:羅正良的精神狀態很有問題。
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是可以透過他的表情、語言以及各類行為舉止等方面看出來的。就好比在生活中,大家哪怕是在不經意間看到一個神神叨叨的陌生人,也會在第一時間判斷出,此人不是正常人,多半患有精神病。
無論是焦躁,抑鬱,還是過度強迫,這些都是精神問題中的一部分。
冉習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