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頭微微一歪,立即有鮮血湧進輸液管中,嚇得護士一聲尖叫,連忙按住她,不許她再動。
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然而胸腔和腹部卻傳來了令她險些暈過去的疼痛。
「你的脾臟破裂了,千萬別亂動。」
不只是護士,就連戰行川都嚇白了臉,生怕冉習習會亂來。
閉了閉眼,冉習習|總算知道了自己此刻的處境有多麼的艱難。
雖然,能夠從羅正良的手中活來,保住一條性命,已經大大超出她的預期。然而,此刻承受著這種非人的病痛,還是令她苦不堪言。
「喬……」
她舔著嘴唇,想要問問喬思捷的情況。
不等她說完後面的話,戰行川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回答道:「他沒事,有一點腦震盪,不嚴重,休息兩天就能好。他……他也在這家醫院,等他好一些,他會過來看你的。」
後面一句話,他其實是不情願說出來的。
但一想到喬思捷當時也是拼死保護冉習習,險些豁出去了一條性命,戰行川又覺得,自己無法在這種時候太過自私。
聽見喬思捷沒事,冉習習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她的反應,令戰行川情不自禁地產生了濃濃的嫉妒。
他並沒有不管她的死活,甚至做好了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她的性命的準備。如今兩個人都沒有事,他當然感到無比的慶幸,自然也希望得到她的一絲眷顧,哪怕只是些許的關心也好。
可她根本沒有詢問他的情況,哪怕一句。
「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他不是一個會壓抑內心想法的人,所以,才沉默了幾分鐘以後,戰行川還是主動問道。
不等冉習習回答,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即解釋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我當時跟羅正良說,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和你沒有關係,讓他別找我?我之所以那麼說,只是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假如我真的不在意你的死活,我根本不會趕到那裡,任由他撒野!」
聽著戰行川的話,冉習習依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她知道,他又一次救了自己。
可她也記得,他告訴羅正良,他怨恨刁成羲,因為他娶的不是真正的刁冉冉,她只是一個假的替身,一個贗品。
明知道不應該去鑽牛角尖,可她還是想要知道,如果當初他娶到的不是她,是不是他就不會做那些具有傷害性質的事情。
她被傷害,並不是因為她做錯了什麼,而是因為她沒有那個值得驕傲的身份。
原來,他一直覺得,她配不上自己。
因為不配,所以無所謂,所以可以被傷害,所以可以被算計,所以可以被拋棄。
「謝謝。」
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雖然只是兩個字,可冉習習還是疼得濕了兩側鬢角的髮絲。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謝謝我!」
戰行川終於也失了耐性,轉身即走。
病房的門被打開,復又關上,聲音很響,震得耳膜都在隱隱作痛。
過了幾分鐘,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儘管來人的動作小心翼翼,可冉習習還是聽到了。
她不解,他怎麼又回來了?!
一睜開眼睛,當她看清站在床前的人,卻立即嚇了一跳,同時心頭又意識地瀰漫過一絲失落的情緒。
不是他。
居然是喬思捷!他真的偷偷溜出來,跑來看她!
喬思捷的頭上依舊纏著一圈紗布,手臂上也有輕微的擦傷,不過情況不嚴重。
「別說話,護士告訴我,你現在最好不要說話,因為會牽動肺部,不利於恢復。」
見冉習習似乎要開口,喬思捷馬上制止住她。
他在病床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來,深深地凝視著冉習習,一雙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稍不留神,她就會不見了一樣。
劫後餘生。
她被羅正良從車上拖去的時候,喬思捷已經昏迷了,事後他無比內疚,深深地怨恨著自己的無能。
假如,她真的死在羅正良的手上,他難辭其咎,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之中。
沒有什麼會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