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習習還在神遊天外,身邊的兩個男人卻已經用眼神無聲地廝殺起來。
所謂的「相看兩相厭」,差不多應該就是目前的這種情況。
在戰行川看來,喬思捷是一個趁機搞破壞的小人,而在喬思捷看來,戰行川則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畜生。
總之,誰看誰都不順眼。
「這麼晚了,你還親自過來,真是有心。」
喬思捷一邊說道,一邊伸手將冉習習耳邊的碎發挽到一旁,動作熟稔而自然。
他的語氣,就好像他才是這裡的主人,正在向客人表達著感謝一樣。
果然,戰行川黑了臉色,冷笑道:「如果沒記錯的話,連這間病房都是我親手安排的,入院手續都是我來簽字的,不知道這些事情看在喬先生的眼裡,我是不是更有心呢?」
喬思捷也不惱,微笑著站直身體,他看向戰行川,輕聲回答道:「是啊,作為前夫,你的做法還真是令人感激。但換句話說,假如不是你當初從我的手上搶走她,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不幸的事情了。說來說去,還真的是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希望我們都能從過去的事情里吸取到教訓,別再執迷不悟,再犯錯誤。」
說完,他俯身,在冉習習的額頭上又落一吻。
「乖,我先回公司,有事別撐著,讓護工給我電話,我已經把號碼留給她了。」
喬思捷隨手拿起放在床尾的那件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從戰行川的身邊經過,徑直走出了病房。
一直等在走廊上的威廉不禁流露出擔憂的表情,一見到喬思捷,他欲言又止。
「走吧。」
喬思捷微笑著搖搖頭,什麼也沒有說,帶著威廉一起離開。
一直到走進電梯,確定戰行川等人聽不到了,他才輕聲問道:「四叔那邊有動靜了嗎?」
威廉正色:「還沒呢。但是,我聽說喬正的家裡今天一整天都有人進進出出,看起來很不太平。按理來說,他一向都是沒有什麼主見的,沒想到這一次倒是比喬端還沉不住氣!」
喬正是喬思捷的大伯,也就是喬凜的大哥,喬威是老三,喬端是老四,一共兄弟四個人。
喬思捷似乎並不驚訝似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四叔一向最能虛張聲勢,但其實他手上的資金有限,別看他第一個站出來支持言訥,可要是真的讓他拿錢,他恐怕第一個就會露怯。倒是我那看似牆頭草的大伯,其實很有幾分算計。走吧,去見見大伯,他忙了一天,這會兒估計在溫柔鄉里放鬆精神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酒色財氣,總也逃不出這四樣。而喬正就是好|色,雖然一把年紀了,還經常出入風月場所,氣得他的老婆不止一次地詛咒他,早晚要死在某個女人的肚皮上。
聽了喬思捷的話,威廉思考了兩秒鐘,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的臉色有幾分緊張,略有遲疑:「喬先生……」
還不等威廉說完,電梯已經到了一樓,喬思捷率先走出去。
走了兩步,他發現威廉還沒有出來,眼神里充滿了驚懼。
喬思捷沒有催促他,想了想,他輕聲問道:「難道,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為了得到一家公司而做出這麼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來。也許,每個人的骨子裡都有邪惡因子吧,我沒能繼續壓抑住它們,是我的內心不夠堅定。」
幾秒鐘以後,威廉終於回過神來,他急忙走出電梯,連連搖頭。
「不,喬先生,我並不是在否定你的計劃。相反,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實在太心慈手軟了。甚至,有些時候我甚至會感到後悔,後悔自己當初不應該放棄國外的工作,繼續留在你的身邊。現在你終於想通,我很高興,我會極盡一切,來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意外地得到了助理的承諾,喬思捷不禁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料到,威廉竟然會如此忠心耿耿。
「一個男人為了得到一個女人,而逼著自己變得強大,這並不丟人。別忘了,自古就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故事,我們不過是重複歷史。」
威廉無聲地笑了笑,為喬思捷拉開車門。
半小時以後,二人來到了中海一處有名的**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