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個人的簇擁之下,戰行川走進會議室以後,並沒有急於去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而是在長桌的桌尾處站定,環顧著周遭。
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又不敢私下議論,於是一個個只能死盯著戰行川的臉,希望他能夠早一些開口。
「辛苦大家特地趕來開會。」
戰行川不疾不徐地開口,敏銳的眼光快速地從眾人的臉上掃過,在張振生那裡稍一停頓,很快又移開了。
「張叔叔,樓下有人找你,你還是和他們走一趟吧。」
頓了頓,他再次開口,語氣要比之前凌厲了許多,一副不容置疑的態度,令眾人剛剛發下來的一顆心馬上又提了起來。
關於張振生的兒子酒駕撞人的事情,其實在座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就連一向對這些是非不感興趣的冉習習都已經從賀佳雯的口中得知了此事,別人自不必多說,早就在背後議論紛紛。
而虞幼薇也正是從這裡作為突破口,靠著自己和劉文劉武的關係,從旁協助,上下打點,想要幫助張振生的兒子脫罪,最好能夠免去牢獄之災,大不了多賠死者家屬一點錢了事。
張振生自然感激不盡,將她當成是張家的貴人,連說只要虞幼薇能幫他保住家中的這根獨苗,別說是在戰氏投她一票,就是讓他當牛做馬,他也不在話下。
在這樣的前提下,張振生甘心情願地為虞幼薇披掛上陣,甚至在開會的時候,他不惜一再地給冉習習和賀佳雯等人臉色看。
「什麼意思?誰找我?馬上開會了,還是等開完會再說吧!」
很明顯,張振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靠著椅背,不耐煩地大手一揮,口中滿不在乎地大聲說道,似乎根本沒有把戰行川的話放到心裡去。
而且,張振生的態度其實也是相當一部分並沒有出現在這裡的戰氏老人們的態度,他們這麼多年來一直不太服戰行川,覺得他是小輩,聽他的差遣有些掉價。
「張叔叔,這個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因為找你的人是警察。如果不是我拜託他們,也許他們就直接上來了,到時候對您的影響更不好。」
似乎早就料到張振生不會十分合作,戰行川也不急惱,仍舊慢條斯理地說道。
說完,他沒有錯過對方臉上的震驚表情,含笑看著張振生的眼睛一瞬間瞪大了,連鼻孔都跟著快速翕動起來,看上去活像一隻癩蛤蟆,煞是可笑。
就在這時,姍姍來遲的虞幼薇撞進門來,她似乎已經聽說了有警察來公司帶人的消息,所以相當激動,一進門便朝著戰行川大聲問道:「什麼情況?怎麼會有人敢來這裡想要把人帶走?」
問完,她才看見,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虞幼薇終於流露出一絲尷尬,連忙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解釋道:「抱歉,路上有一些堵,我已經儘可能地提前出門了。」
她現在說這些,其實沒有人會在意,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張振生的身上了。
警察來找上門,總是有原因的,難不成是他兒子的案子有進展了?眾人無比好奇,同時又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要知道,出事之後,張振生四處奔走,說什麼也不會讓自己的獨生子去蹲監獄,他甚至還放出狠話,誰要是敢毀了他的兒子,他就要毀了誰的全家。那副狂妄的口吻,好像忘了是他的兒子先把別人撞死在前。
「我也不清楚,不過,警察來找人總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吧。還有,我今天早上聽說,有個姓李的局長上周五被紀委的人帶走了,聽說這個案子他也有負責,也許是有什麼新的發現了吧。」
冷不防,戰行川又拋出來一個炸彈。
此話一出,張振生和虞幼薇兩個人齊齊打了個冷顫:他們之前找的人就是那個李局長!難道他已經被雙規,接受調查的時候把他們給咬出來了?
虞幼薇最先冷靜下來,就算姓李的真的出事了,她也不在乎,因為她只負責幫張振生引見,至於他們兩個人的交易,她可以完全推說不知道。再說,張振生塞錢的時候,她更是不在場,那錢也不是從她的口袋裡掏出來的,於情於理,都找不上她。
這麼一想,虞幼薇的臉色立即恢復了平靜,她幾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地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