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不等冉習習回答,戰行川就一下下地用手輕輕叩著自己的大腿,嘴角含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果不其然,被他問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冉習習張了張嘴,只能恨聲說道:「你這種人,永遠不會給自己逼到絕路上,我不信你沒有後手!除非你是真的……」
她忽然之間就沒了底氣,說不出後面的話,唯有不甘心地咬緊了下嘴唇。
他卻好像故意要逗弄她一樣,反而順著她的話問下去:「除非什麼?真的什麼?」
在過去的幾十個小時裡,戰行川整個人猶如繃緊的琴弦,如今單獨和她棲守在車內的一方小天地里,竟然令他的神經完全鬆弛下來,得到了片刻的緩解。
「除非你對她舊情難捨,看她一個人拉扯孩子不容易,索性就父債子償,好好照顧她們母女的後半生。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睿睿自然就成了你們之間的絆腳石……」
說到這裡,冉習習也覺得這話太難聽了,直接閉上了嘴。
幸好她及時收聲,不然,戰行川懷疑自己都會狠狠地捏死她。
「舊情難捨?父債子償?你是不是腦殘電視劇看多了,竟然能說出這八個字來?冉習習,你不是職場新女性,為什麼腦子裡的想法那麼齷齪?」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用力戳著她的額頭,氣得她連連閃躲。
「就算不是這樣,結果也是這樣,戰家多了一個女兒,你多了一個妹妹!在孩子十八歲以前,虞幼薇作為孩子的母親,也就是法定監護人,是有權利代替她進入戰氏的集團核心的!不管怎麼樣,這是那個孩子應得的,你也很清楚這一點,否則不會公開承認,允許她認祖歸宗。」
冉習習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一口氣說完。
她凝視著他,久久,才吐出一口氣:「所以,你讓律擎寰把我帶走,到底是因為什麼?你是擔心我會聯合記者,一起去鬧事嗎?你害怕麻煩,害怕難堪,害怕我搗亂?」
這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
她每說一個字,戰行川的臉色就沉上一分,等她全部說完,他的一張臉已經黑漆漆猶如鍋底,唯有兩隻眼睛亮得可怕,令人不敢直視。
「我害怕他們找你,把這些令人作嘔的事情拿去噁心你。你的抗壓性那麼弱,只要一發現有危險,第一反應就是逃,萬一你帶著睿睿跑到巴黎,再也不會來了,我斷著一條腿,上哪兒去抓你們?」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竟然沒有發火,連語氣都是和緩的,聽得冉習習一怔。
「這件事我沒有辦法逃避,只能讓容謙幫我儘量壓下去。我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媒體對我的『熱情』能降得快一些,不要一直抓著不放。萬一他們找到你,一定會想盡辦法從你的身上找到突破口,甚至為了逼迫你開口,使用各種下作的手段。習習,你做了一年多的別人,這件事我知道你不想再提,律擎寰把你帶走,對你是最好的,你為什麼非要回來?」
說到最後,他的神色里已經多了一抹憂傷。
冉習習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或許,因為她從一開始就對戰行川充滿了敵意,所以她把他的心意全都揣摩錯了,完全錯了。
原來,他讓律擎寰把她帶走,不是害怕她會鬧事,而是害怕她的身份徹底被媒體揭開。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雖然不少,可只要不公布於眾,就不會造成太過廣泛的影響。關於這對雙胞胎姐妹的秘密,仔細算算,其實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但這些人都是比較可靠的親友,暫時不會被記者買通,大肆爆料。但凡事都有例外,嘴長在別人的身上,一旦說出去,什麼都晚了。
「就算我本人不在中海,你也不能保證那些記者挖不到這些……」
她的聲音低下去,帶著一絲心虛的味道。
是自己把他想得太壞了吧,是吧,一定是吧……
「起碼你不用看到那些,眼不見心不煩,何必為了那些人而影響到自己的心情?戰家的負面消息,不需要讓你來消化。何況,你一怒之下,帶著睿睿返回巴黎,我想見他一面就更難了。」
戰行川飛快地把頭扭到另一邊,以免泄露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說了那麼多,他其實只是不想讓她聽到、看到,生氣傷心,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