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再說一些馬後炮的話,其實真的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經過了短暫的慌亂,戰睿琛反而鎮定下來了。
當然了,你也可以說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反正,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既然已經沒有別的辦法,那就直面面對。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既然犯錯,就要站直了挨打。
對於戰睿琛來說,他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段叔叔,請你相信我,我的本意從來都不是欺騙。只是,有的時候,有些話明明已經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越是自己在意的人,就越害怕她生自己的氣,覺得自己不夠好。你也是從年輕過來的,也有過愛上一個人的經歷,我想,你應該能夠理解這種感覺。」
他坦誠地看著段羨臣的雙眼,希望能夠讓對方明白自己的苦衷。
「算了。」
兩個男人對峙了半天,段羨臣率先發話:「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太清楚了。小貓這孩子,從小沒心眼兒,就連她以前的老師都跟我們說,她就是生活的環境太簡單了,所以根本沒有什麼防人之心。這是好事,但也是壞事,比如,別人三言兩語說的話,她可能就會相信,也不會起旁敲側擊,或者背地裡打聽一下。」
說完,他搖了搖頭:「你自己說,是不是這樣?按理來說,你們既然已經是男女朋友了,那麼有很多問題,她都可以直接問你。可你稍微搪塞幾句,或者隨口說個理由,她就把自己之前究竟想要問什麼給拋到腦後去了。對不對?」
段羨臣一臉無奈地問道。
小時候,他和汪白露因為工作忙,沒有辦法經常陪著女兒,兩個大人只好編造一些善意的謊言。
換做是其他小孩,可能被哄了幾次之後,就會覺得不對勁兒了。
只有段小貓,又天真又單純,傻乎乎地相信他們的話。
戰睿琛不禁笑了起來:「沒錯,她就是這樣的人,就好像她問我到底叫什麼,我隨口扯了兩句,她就真的沒有再問了。」
一聽這話,段羨臣板起臉來:「臭小子,我才說了幾句,你就順杆往上爬,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嫌我的女兒蠢,被你耍得團團轉,你很高興?」
戰睿琛嚇了一跳,連忙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不過,段叔叔,您見多識廣,依您來看,這件事到底怎麼解決呢?我真是太苦惱了,我害怕我一跟小貓說實話,她就炸毛了,以後再也不理我了。」
說完,他一臉苦相地看著段羨臣。
白了他一眼,段羨臣冷哼道:「不理你了?你想得真簡單,小貓隨我,倔得很。她要是真的生你的氣,別說不理你,不見你,老死不相往來都是很有可能的!」
戰睿琛更加驚恐:「可是,我也瞞不了多久了。她今天帶我來見你們,按理來說,我也要帶她去見我的父母,這樣才符合規矩。可是,一見面的話,不就穿幫了?我、我」
一著急,他居然磕巴起來了。
對於一個從小就不是很擅長言辭的孩子來說,今天面對著段小貓的父親,戰睿琛能說出這麼多話,已經大大超乎他的預期,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段羨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自己惹的麻煩,你還是自己解決吧。」
說完,他就作勢要走。
戰睿琛真的急了,一把拉住段羨臣,苦苦哀求:「段叔叔,我要是能自己解決,我怎麼會冒著被你打出去的危險,和你實話實說?」
「你也知道我想打你?」
段羨臣斜著眼睛,心裡卻感到一陣陣發笑。
奇怪了,戰行川那種老狐狸,怎麼會生得出來這麼單純的兒子。
如果自己真的生氣了,怎麼還會站在這裡,和他耽誤時間,白白說這麼多的廢話!
難得也是一個傻的,和自己家的那隻傻貓倒是十分相配。
萬一小貓愛上一個猴精八怪的小伙子,人家又知道她的娘家不一般,惦記上段家的家產,那可就糟糕了。
到時候,什麼殺妻的,家暴的,年輕的時候裝相,一到中年發達了就開始露出本性的想一想就令人感到頭痛。
倒是戰家的這個小兒子,看起來的確有幾分文藝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