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律擎寰的倒下,戰行川也徹底跨進了病房,並且趁著他還沒有站起來,一把拉起了冉習習。
將她護在身後,他才輕聲問道:「怎麼樣,有事嗎?」
冉習習一手按著喉嚨,一手緊緊地握著戰行川的手,聲音沙啞:「我沒事。」
一聽她的聲音,他就明白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律擎寰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地看向戰行川。
真的論氣力,他當然不比戰行川差。
再說,戰行川才做完手術沒幾個月,按理來說,還算是一個病人。如果不是沒有防備,律擎寰也不至於被他一拳就打倒在地,連嘴角都出了血。
「呸。」
他用手抹了抹嘴角,還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活動了一下下巴,防止錯位。
「不要以為你是半個廢人,我就不敢和你動手。」
律擎寰沉聲開口,特別在「廢人」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果然,戰行川眯了眯眼睛。
「如果被廢人打得滿地找牙,
豈不是更丟人?」
他也毫不含糊,冷冷地反問道。
眼看著他們兩個人就要再次打起來,冉習習想也不想,立即衝出來,擋在戰行川的面前,大聲喊道:「你們要幹什麼?律擎寰,你弟弟有抑鬱症,現在下落不明,隨時都可能出事。你要是不想後悔一輩子,就馬上去找人!」
想想也是,律擎寰這才放下了拳頭。
「戰行川,你給我等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賬,早晚要好好地清算一次!」
他甩下兩句狠話。
誰知道,戰行川卻喊住了他:「等等!這句話應該我和你說才對!律擎寰,你真的以為,所有人都死了,你做的事情永遠沒人知道了,是嗎?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不會隨著死亡而消失。」
他的話果然引起了律擎寰的警覺,只見他飛快地回過頭來,盯著戰行川,咬牙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雖然對冉習習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一切,但是,律擎寰還是非常提防著其他人。
他擔心,戰行川有可能會抓著事情不放,甚至跑到警方那裡,要求他們繼續調查喬瑞秋和潘小磊的死因。到時候,他和顏一菲私下的商議恐怕也會大白天下,絕對難以脫身。
所以,律擎寰非常緊張。
「我沒有什麼意思。你做過什麼,你自己清楚。不過,你也無需將我們夫妻視為眼中釘,既然已經說到這裡,那我不妨更加坦白一些,不管你做過什麼,對我們來說,都沒有意義。你派人來偷商業機密這件事,我有足夠的證據,隨時可以讓調查小組去找你的麻煩。至於其他的,誰生誰死,我根本就不在乎。」
這樣的話,戰行川已經說得足夠明顯了,律擎寰要是再聽不懂,那他不是真傻,就是在裝傻。
「把一個人丟進監獄,剝奪他的自由,並不是最殘酷的刑罰。」
戰行川凝視著律擎寰的雙眼,繼續慢悠悠地說道:「讓他好好地活著,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又或者在所有人都在開懷大笑的時候,讓他感到一絲不安,甚至當無數個日夜過去之後,想到某件事,他依舊會感到毛骨悚然,冷汗直冒。這種懲罰,才是最殘酷,最慘無人道的,不是嗎?很幸運,律擎寰,你終於有這個機會了。」
說完,戰行川一把拉起冉習習,就要帶她離開。
見他們真的要走,律擎寰不禁失聲喊道:「習習!」
她一驚,下意識地回頭看他。
只見他滿臉痛苦,眼中隱約有淚:「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有多愛你,你是知道的……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甚至我可以做得更好!」
聽了律擎寰的話,戰行川下意識地握緊了冉習習的手。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幾秒鐘,向他輕聲說道:「我去和他說幾句話,以後可能也沒有機會了。」
戰行川不太放心,向她搖頭:「別去。」
她也搖搖頭,目光堅決。
他終於還是鬆開了手,看著冉習習一步步走到律擎寰的面前。
她深吸一口氣,輕輕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律擎寰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