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發了平陽侯,平陽侯也不知道該不該鬆一口氣,請門房代為轉達,就灰溜溜地離開了。
東街大門又「砰」地關上了,平陽侯來過的消息立刻就通傳到了後院,傳到了蕭奕耳中。
蕭奕早在一個多時辰前就從駱越城大營回來了,此刻正賴在家裡躲懶。
六月的南疆已經熱得如王都的盛夏一般,陽光分外刺眼。
四個半月的小傢伙早已經會趴了,又活潑好動,精力旺盛地總想四處探索,南宮玥頗有管不住的感覺,乾脆就令丫鬟們在屋後的樹蔭下鋪了軟綿綿的波斯地毯,由著小傢伙自己玩。
濃密的樹蔭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讓空氣變得清涼舒適不少,最適合乘涼。
蕭奕和南宮玥面對面坐在地毯上,兩人之間穿著藍色小衣裳的小肉團自得其樂地趴在地毯上,穩穩噹噹,下巴用力地昂得高高的。
「咯咯。」
小傢伙忽然兩腿一收,屁股一拱,就像一隻軟綿綿、胖乎乎的小獸一般往前挪動了兩三寸的距離,一隻小肥豬搭在了父親的身上,他仿佛是完成了什麼壯舉般,咧嘴對著父親笑了,露出粉嫩的牙肉和唯一的一顆乳白色門牙,透明的口水習慣地從嘴角淌下……
蕭奕眼明手快地用一方帕子擦掉了小笨蛋嘴邊的口水。小傢伙一看到有東西在晃,就下意識地去抓,可惜他的手哪裡快得過他爹,肥肥的小肉爪抓了個空。
小傢伙扁了扁嘴,眼睛瞪得圓滾滾的,死死地盯著蕭奕手中的那方帕子,就像是一隻瞄準了獵物的小肥貓兒。
蕭奕勾唇笑了,再次對著「小肥貓」伸出了右手,「小肥貓」興奮地又用肉爪去抓,結果卻是一陣天旋地轉……
小傢伙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已經改趴為躺,四腳朝天了,就像一隻被翻過來的烏龜一樣。
當爹的幸災樂禍地笑了,心想:要不讓針線房給臭小子做件墨綠色的烏龜裝好了?
對於這樣的場景,南宮玥已經很習慣了。
反正自從煜哥兒出生後,他就沒少被他爹「玩弄」。也不知道是不是別家的小嬰兒也是這樣,煜哥兒完全不記仇,還是照舊對他爹笑,找他爹玩。
這孩子,幸好心夠大!南宮玥嘆息著心想。
小傢伙傻乎乎地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濕漉漉的,正當南宮玥以為他要哇哇大哭時,他已經揮舞著四肢利索地側翻過身,又變成了趴的姿勢,然後揚起了圓滾滾的腦袋……
「咚咚……咚咚……」
撥浪鼓節奏性的聲響在這時響起,小傢伙立刻聞聲望去,兩眼發亮,死死地盯著南宮玥手中甩來甩去的大紅色撥浪鼓,一下子就忘了帕子的事。
他知道這個東西是屬於自己的玩具!
還有娘親也是屬於自己的!
小傢伙「咿咿哇哇」地叫著,仿佛在說,這是我的!都是我的!
他對著南宮玥甩著小肉爪,一邊叫,一邊淌著口水,「滴答滴答」地把波斯地毯洗了一遍……
咯咯的笑聲不時迴蕩在空氣中,連院子裡的下人聽了,都是忍俊不禁。
當韓綺霞和傅雲鶴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二人也不由展顏,對視了一眼。
看著蕭奕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樣子,傅雲鶴很快又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糾結。
二人上前與蕭奕、南宮玥見禮後,跟著傅雲鶴便問道:「大哥,能借一步說話嗎?」娃娃臉上有少見的凝重。
「你大嫂釀的青梅酒剛好能喝了,我們到前頭喝幾杯。」蕭奕從地毯上站起身來,也沒穿靴,白色的襪子直接踩在地上,和傅雲鶴一起走開了。
望著傅雲鶴僵直的背影,知他心事的韓綺霞在心中嘆了口氣,卻也不想壞了南宮玥的心情,含笑道:「玥兒,煜哥兒真聰明,已經爬得這麼好了。」
她也在地毯上坐下,打量著小傢伙,而小傢伙也在打量她,那眼神仿佛在問,你是誰啊?
小蕭煜當然是見過韓綺霞的,只是小孩子忘性大,幾天沒見就已經把韓綺霞忘得一乾二淨。
南宮玥打量著韓綺霞,笑眯眯地說道:「煜哥兒是大哥當然得努力點,以後才可以照顧表弟表妹,帶他們一起玩。」她說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