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婷又暈過去了,陶夢阮就覺得不好,可出門逛街,她身上只帶了些外傷藥,連解毒的藥都沒帶,更別說不常用的救心丸之類。那大夫也沒有走遠,韓氏和沈大夫一起趕回來,陶夢阮讓緊張的韓氏擠開,便退了一步,跟寧陽郡主站在一起。
陶夢阮雖然擔心葛婷的情況,但看著沈大夫一臉鎮定的給她灌了一顆藥,心裡略微放心了些,心想著一時應當沒有大礙,回去她尋個機會仔細給葛婷檢查一番便是了。卻不想那陳家姑娘本來就跟葛婷不對付,兩家有些往來,之前陳家姑娘就吃過葛婷的虧,葛婷一倒,陳家姑娘只當葛婷又是裝病,尤其陳夫人說了句風涼話後,葛婷再暈了過去。陳家姑娘心裡不忿,這是要將她娘也拖下去,嘴裡便不留情道:「裝什麼裝?也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定的親,姑姑這下可看清她的本性了吧,早點退親得了,葛家二姑娘做了那等事,她能是什麼好的!」
陶夢阮聽葛氏說過,葛家曾有一段過得艱難,那時葛姝姐妹幾個都不過七八歲的年紀,每每出門,就被人嘲笑,陶夢阮想著,那便是葛家姐妹幾個面上驕傲大方,其實常常有些自卑的根源。而葛婷小姑娘一向心眼不少,但跟岳臨風定親之後,陶夢阮也看出她缺了些底氣,剛頭一回暈過去大約有裝的成分,除了給王若雲上眼藥,大約也有試探陳氏的意思。
沈大夫給葛婷灌了藥,又拿了銀針將葛婷救醒,所以陳家姑娘說話時,葛婷都聽在耳中,再抬頭見陳氏微抿著唇思索的模樣,葛婷只覺得心頭一痛,「噗——」地噴出一口血,這是徹底昏過去了。沈大夫心頭一沉,連忙動手救人,一直繃著臉保持著世子夫人形象的韓氏也慌了,拉著葛婷的手呼喊葛婷的名字。
陶夢阮心頭一沉,手腳都有些冰涼,她沒有錯過陳氏和王若雲的表情,更不會錯過自始至終兩人都表現出擔心的表情,可眼裡卻有一絲滿意,直到葛婷吐血,才有些驚慌的表情。若沒有寧陽郡主的話在前,陶夢阮恐怕不會多想,但寧陽郡主特地帶著她來,又道怕她看上岳臨風,想讓她看清岳家的真面目,陶夢阮就不得不多想,岳家究竟在這裡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寧陽郡主也是緊張,她只是想讓陶夢阮看清岳家的真面目,可沒想再搭一個人進去,也正是因為前世死的是陶夢阮,她才不曾再出手干預,卻沒想到會到這樣的程度。看葛婷這狀況,該不會就這樣出什麼事吧!
韓氏撕心裂肺的痛呼將陶夢阮心思拉了回來,不敢再胡思亂想,正要上前搶救,卻聽沈大夫沉聲道:「夫人請節哀,這位姑娘已經去了……」
一句話將陶夢阮震得站在原地,就這麼去了,她還以為,葛婷就算有心疾,多年來沒有發作,就算受了刺激,也頂多纏綿病榻,她還有時間想辦法。就算以現在的條件沒有辦法醫治,以葛家的條件調養著,不說長命百歲,活下去是沒有問題的。卻怎麼都沒想到,葛婷就這麼去了。
韓氏不可置信的呆立在原地,口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婷兒身子不好,可一直好好地啊,怎麼會……」
「有心疾的人,若心性堅韌,還能拿藥養著,她已心生死志,自然藥石無醫。」沈大夫收回捏著銀針的手,重重的嘆了口氣。
「不、不可能的……」韓氏不可置信的盯著葛婷的臉。葛婷自小身子就弱,臉色就不似同齡少女一般的紅潤,此時更是慘白,臉上還保持著最後一刻的痛苦和絕望。脖子上圍著的柔軟白色皮毛上濺了血跡,更襯得一張臉蒼白而悽美,仿佛一個雕琢精美的人偶,悽美而妖異。
「表妹!」陶夢阮趁亂查看了葛婷的身體,原本還抱了一絲希望,以為葛婷只是假死,一時確定了卻只覺心頭一痛。葛婷性子不討喜,平日裡沒少做損人利己的事,可也就是搶點東西,讓人挨罵,便是不討喜,也實在罪不至死。何況,便是不討喜,她也是陶夢阮來到這個世界最早認識的小夥伴,看著她小小年紀就這麼沒了,陶夢阮也不能不難過。
寧陽郡主抿著唇,臉上都是懊悔的表情,若是,若是她早說今日會出事,早些叫陶夢阮下來,葛婷也許就不會出事,可到了這時,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陶夢阮感覺到寧陽郡主扯她的袖子,一抬頭,見陳夫人和陳氏幾人想往外走。兩個大人還好,陳家姑娘和王若雲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姑娘家,臉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