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陶夢阮起身時,不見身邊的大抱枕還驚訝了一回,成親以來,司連瑾還真沒有比她早起過。被喜鵲和小滿服侍著洗漱,陶夢阮順口問道:「世子呢?今日起得這樣早?」
喜鵲暗自憋笑了一回,道:「世子一早就出門了,留了話說等會兒回來陪大奶奶用膳。」
陶夢阮聞言便不再多問,洗漱了坐到桌邊的時候,司連瑾果然已經回來了,正捧著茶等她。陶夢阮在司連瑾身邊坐下,道:「難得你早起一回,是做什麼去了?」
司連瑾將陶夢阮喜歡的兩樣小點心放到陶夢阮面前,解釋道:「去問了一下昨晚上抓回來的小賊,今日要進宮去,沒有功夫搭理這件事。」
「嗯,問出什麼來了?」陶夢阮覺得,以宮渠的謹慎狡猾,底下的小蝦米估計也不知道多少東西。
「抓到了一個宮渠的心腹,費了點功夫,不過也問出了些東西。」司連瑾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說是宮渠五年前假死,後來就去了南邊學習蠱術,聽說騙了人家酋長的女兒,對他掏心掏肺,將秘傳的蠱術都教給了宮渠,結果宮渠學到了本事,轉身就將人扔掉了,那位姑娘觸犯了族規,被活生生燒死了。」
陶夢阮看了眼腳香酥脆的點心棒子,有種吃不下去的感覺,沒好氣的將碟子放到司連瑾面前,自己盛了粥喝。
「……」司連瑾看了眼被放到面前的碟子,呵呵了一聲,道:「娘子,這個玫瑰露不錯,娘子嘗嘗!」說著,給陶夢阮倒了一杯。
陶夢阮好笑的看他,卻毫不相干的說道:「臨安郡王府要遭殃了!」
「嗯?」司連瑾雖然確實記恨著宮渠一家,但要動他們,還需從長計議,何況還要保住陶夢阮那個表哥,並沒有打算立刻動手。
「那蠱族的女子哪裡是那麼好欺負的啊!」陶夢阮嘆了口氣,「她死的越慘,臨安郡王府的下場就越是悽慘,他們根本不相信外人,便是那女子果真對宮渠掏心掏肺,也會下意識的做兩手準備,更何況她最後死了。」
「阮兒似乎對蠱族很了解?」司連瑾有些意外,他知道陶夢阮見識不淺,卻沒想到神秘的蠱族陶夢阮都了解。
「算不上了解。」陶夢阮搖搖頭,前世尋藥去過那邊,她沒什麼壞心,也花了些時間才讓人家將她當個客人,那個族群古老得很,一直隱居在深山當中,別說跟外人交流,一言不合要人命也是有的。她那時是運氣好,恰好救了山里摔斷腿的人家少主,這才對她友善些,至於宮渠騙了人家姑娘,就算那姑娘對他掏心掏肺,那姑娘的爹娘也饒不了宮渠。
「傳聞蠱族原本是上古時候的巫師後人,巫師可以溝通神靈,所以既是叫人敬仰,也叫人敬畏,到了後來,就漸漸被人排擠,最後隱居到了深山當中,不問世事。他們對外面的人戒心很強,便是路過的人,也會下些無傷大雅的蠱毒以備萬一,更何況宮渠都做了他們公主的入幕之賓,別的不說,情蠱必定是要下一隻的。」陶夢阮解釋道,「夫君不知道情蠱吧,情蠱這名字聽著浪漫惹人愛,其實長得又丑又猥瑣,最重要的是,一對兒情蠱分開的時間若是長了,就會開始咬食宿主的血肉,若是其中一隻死了,另一隻會陷入休眠,休眠期有長有短,等醒了之後,就更沒有理智可言,人死了埋下去都會將腐肉啃食乾淨。」
司連瑾拿著湯匙的手頓了頓,看著眼前的肉糜粥也吃不下去了,無奈的放下勺子,這個報復,真是好激烈啊!
陶夢阮滿意的笑了,將手裡的玫瑰露喝完,笑道:「夫君,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宮宴他也去,但他是男子,自然不好跟陶夢阮一道,何況他還要先去見一見太子,搖搖頭,道:「你跟祖母一道,進了宮也不必擔心,總有我護著你。只是蘭釗如今身份不同,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他,但儘量別跟他接觸,我自會想法子弄清楚事情。」
陶夢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對了,昨晚宮渠給的那隻蠱蟲暫且放在我這裡,等我想到穩妥的法子再做處置,你可別胡亂去碰它。」
司連瑾想起那蟲子五彩斑斕的顏色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點頭道:「放心,我一點都不想碰那個東西。」
陶夢阮聞言就笑了,蟲子這種生物,喜歡的人還真不多,反正她是一點都不喜歡。昨晚假意答應宮渠,將那蟲子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