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卿雙目含威注視著地上的許凌月,他似乎並沒有被許凌月的話打動,也沒有聽見許婉純的話,眉梢眼角依舊冰冷威嚴,沒有一點溫度。
他多年積威,並不是常人能受的,哪怕是軍營的鐵漢們被他瞪一眼都心裡打怵,更何況是一個小丫頭。
所以許凌月並不好受,一邊哀痛悲傷、淚珠滾滾,一邊卻也汗透衣衫。
她立刻就知道,在他面前裝可憐是博不到他同情的,他不是一個心軟的男人。
自己可以讓那些路人同情自己的遭遇,卻不能讓他產生憐惜她的想法。
「世伯,這件事也好辦。」程蘊笑容清潤,和許耀卿的威嚴相比,恰如冬日暖陽。
許耀卿點點頭,一招手陳大忙上前躬身待命。
「請莊太醫來。」
陳大領命要去,程蘊補充道:「陳管家,可要快哦。」
陳大擦了擦汗,也顧不得後院那些勾心鬥角,國公爺吩咐他哪裡還敢從中作梗,除非是活膩歪了。
等他走後,程蘊笑道:「世伯,還是讓月兒起來吧。」
他親自上前,溫聲道:「月兒,你身子弱不要跪在地上,起來吧。」
說完朝許凌月伸手。
許凌月卻看都不看他,依然跪在那裡,神色由之前的哀痛至極變為了無悲無喜的木然。
自己又不是為了哭鬧一場撒嬌撒潑來和姐姐爭寵的小丫頭,還沒有達到目的她怎麼可能起來。
他想壞自己的計劃,偏不讓他得逞。
許耀卿不吃弱者這一套,那她就改變路數。
看她那倔強的樣子,程蘊嘆了口氣,「月兒,你真是變了,竟然如此固執。」
這話聲音不大,卻也恰好能讓許耀卿聽見。
他垂眸凝注她,眼神複雜,聲音低沉,輕輕道:「月兒,你是打算不再聽我的話麼,嗯?」
許凌月冷笑一聲,仰頭瞪他,「程世子再說這話好沒意思,難道你沒變嗎?天地都在變,豈止人心?」
什麼叫不聽他的話,他從前可敢站在人前說他教導她,她要聽他的話麼?
只怕一點瓜葛都不想扯上吧。
說著她餘光瞥了許耀卿和許婉純一眼,繼續看著程蘊,見他臉色似乎有點不好看,才緩緩道:「從前我不曾怪你變,現在你又如何能怨我變?」
程蘊眼角抽了抽,凝眸瞧她,眼中閃過一絲鋒利,隨即卻搖頭苦笑,退到許耀卿身後去,再不說話,只是一雙眼睛卻滿是審視的盯著她,一瞬不瞬。
許耀卿負手而立,全程冷臉,許婉純想再跟他撒嬌告狀,竟然也無從下口。
許凌月卻挺直了脊背,哪怕是跪著,都沒有一點畏縮的樣子,神情也更加冷淡。
「父親,女兒今兒不只是要狀告許婉純帶奴行兇打殺女兒,還要告狀她縱奴行兇企圖打死祝媽媽。祝媽媽是我母親的留下來的,就算是夫人也從來都禮遇有加,她許婉純雖然是小姐卻也是晚輩,又憑什麼讓奴婢對祝媽媽棍棒交加?」
她的聲音暗啞、激憤,雖然表情平靜,眼神卻如刀子一樣射向許耀卿。
既然從前的種種悽慘不能激發起他一點點憐憫之心,那就講道理吧。
他鎮國公許耀卿不是最講道理、最重信譽、最重名聲的嗎?
那她就來跟他公事公辦,給祝媽媽討回這個公道!
父女做到這個份兒上,情意也是到了頭的。
「你胡說八道,祝媽媽她手腳不乾淨,趁著大宴賓客的時候,竟然偷貴重物品,怎麼就不該打?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
許婉純跳起來,柳眉倒豎,眼中幾欲噴火。
「證據呢?」許凌月猛得起身,衝到祝媽媽跟前,將她那多年陳舊的衣裙扒拉了一下子,頓時將血染的裙衫露在眾人面前。
她憤怒道:「證據呢!祝媽媽伺候我這個傻子盡心盡力,是不是就刺了你們的眼?是不是就成了你們的刺,她偷什麼貴重物品?我不過住了那麼一個空蕩蕩的破院子,里里外外的東西一個巴掌都數的清,我的人除非你們允許連西門都出不了,就算拿了那貴重的東西有什麼用?許婉純!你告訴我!有什麼用?你要栽贓陷害,先把你那惡毒骯髒的腦子給
第11章罵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