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廢寢忘食地研究各種醫書,讓父親買各種藥材,然後她就開始一個方子一個方子的試。
最開始的時候她疼得嗷嗷嗷哭,撕心裂肺的,小小的幼兒哭得臉都紫了,疼得時候渾身抽搐,小臉煞白,然後慢慢地發青。
有好幾次看起來她已經不行了,很快就要死了,可母親不肯放棄,死活都要繼續試。
於是她一次次都被從死神手裡奪回來。
然後突然有一天母親不知道哪裡學了一套針灸之術,竟然開始給她全身加上頭部針灸。
這個倒是見效,她居然不再那麼疼。
母親歡喜得跟什麼一樣,原本清冷淡定的女子,跟孩子一樣抱著父親又哭又笑。
「娘的親親寶貝,小心尖尖,你的頭以後再也不會疼的。」
她那樣溫柔地親自己的臉頰,許凌月似乎能感覺母親細膩肌膚溫熱的觸感。
再也不會頭疼,痴傻的那些年也沒有,可自從被許婉純打死重生之後,突然又開始疼了!
原本她以為是被打破頭留下的後遺症,現在她才明白應該是小時候的舊疾,被母親給治好,然後死亡又將它誘發。
該死的,到底是什麼原因,為什麼藥泉都不能治?
如果沒有藥泉,她相信自己疼也會疼死的。
<></> 母親也外公都不在了,沒人知道她到底是什麼病。
母親給她治病的那兩年,祝媽媽還沒來,根本不知道她頭疼的事兒。
只知道她會容易生病,然後夫人就會非常緊張地守著她。
「小姐。」竹風低聲喚她。
許凌月嗯了一聲。
竹風關切道:「小姐做惡夢了?」
許凌月按了按腦門,「頭疼。」
聽聞她頭疼犯了,竹風很緊張,立刻就要起來看。
許凌月按住她,「不打緊。」
治不好,死不了。
竹風想用內力給她催眠,比直接點昏睡穴要舒服也不會有後遺症。
當然也會消耗她的內力。
許凌月不同意,她不能每次都這樣。
「竹風,你最早的記憶是幾歲?」
竹風怔了一下,想了想道:「我記事算早的,五歲時候的記憶還是有的。」
然後她補充道:「是虛歲,怎麼也是要四實歲的,也只有一兩件記憶深刻的事情。」
小時候的記憶,除非是深刻的觸動心靈的,否則不會被記住,至少不會成為核心記憶。
可是一旦成為長期記憶甚至成為核心記憶,很多時候就會影響人的性情。
這就是為什麼人家會說童年的一些事情影響了一個人長大後的很多行為。
許凌月哦了一聲,可她方才腦子裡出現的那些記憶片段,分明不是五歲以後的,甚至很像是一兩歲時候的樣子。
因為母親和她說話的時候,是哄嬰兒的神態,根本不指望她能回應的。
看母親心疼悲傷的樣子,那樣心力交瘁,就算是已經時隔多年,許凌月的心還是抽抽得疼。
這是她一生的遺憾了,哪怕復仇,哪怕再強大,母親都已經不再了。
她甚至沒能和母親告別,母親也沒能看到她現在這般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