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無委屈地道:「我去找國公說這事的時候你又怎麼會知道,而月兒還未進我程家的門,那既是在家從父你不會不知道吧。我若是強行跟國公翻臉卻也不能將凌兒帶走,反而會讓她處境更加艱難,你說我這僅僅是去說說的問題嗎?」
讓他這麼一說,他反而成了那個對許凌月處處考慮忍讓悉心呵護的好人,而許凌月反而不知好歹一般。
這個問題自然不是青苗能夠接茬的,他是要許凌月親自對話。
許凌月垂眸淺淺一笑隨即抬眼看向他,她清眸如水坦蕩真誠,可深處依然藏著對他的嘲諷——她根本就不會相信他。
她現在不傻,是非對錯自己會判斷,不需要別人來說什麼。
「程家哥哥,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呢。」
程蘊展顏歡笑,「我就知道月兒不會無緣無故對蘊哥哥疏遠的。」他向前靠近兩步,柔聲道:「我知道你顧忌什麼,你也是為了我著想,而我也是為了你著想,結果一來二去倒是弄得我們生分呢。這樣可不好,你說呢?」
他如此溫柔、俊雅,靠得這樣近,若是從前她只怕會幸福得暈過去。
此刻她心裡只有一把叉子,正毫不留情地朝著面前的渣叉過去。
「我還以為……你是真的要和我劃清界限,要跟她們好的呢。」她微微仰頭,露出一副嬌憨可愛的模樣。
眼波如水,菱唇嫣粉,放佛回到了小時候那個單純可愛十分依賴他的小軟蘿莉。
程蘊心頭得意,只有自己願不願意要沒有別人選擇從不從的餘地。
隨即他又驚訝地發現,這純真小蘿莉的臉上帶著一種成熟女子所有的嫵媚和風情,只是轉瞬即逝,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卻又沉浸在那短暫的驚艷中無法自拔。
不可能。
他在心裡否定自己,她怎麼可能有那樣純真高貴又嫵媚的風情,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子,不諳世事。
他自然不會知道許凌月經歷過什麼,在她死去的那短暫時間裡,已經有了另外一份經歷。
那個特工許凌月自然不是她這樣的藏在深宅大院的小姐能比的。
那豐富得讓人咂舌的人生,那樣千變萬化的氣質,那樣能屈能伸、能文能武的本領,那樣千萬敵群中來去自如的瀟灑和勇氣……
那些不只是她不能比的,連程蘊也難以望其項背。
所以她不過是稍微使出一點本領,程蘊這個自以為歷經人事的少年男子根本就不能抵禦。
她心中冷嗤一聲,就聽程蘊嘆息道:「我的月兒怎麼可能有那樣古怪的念頭呢?」
說著他越發靠近,伸手要摸她的秀髮,聲音越發低沉溫柔,「傻丫頭,你可知道要保護那樣的你平安長大,是有多麼不易。」
他輕聲喟嘆,若是不知情的人聽了只會以為他是一個深情又痴情的少年郎。
青苗不能忍,說的好像是他保護小姐長大的一樣。
若是他保護小姐,小姐怎麼可能被四小姐那樣欺凌羞辱?
如果不是祝媽媽絞盡腦汁地保護小姐,只怕小姐不是被打死就被餓死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