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幾位兄弟,有皇上除去的,也有先皇駕崩之前命人除去的。無論是先皇,還是皇上,他們想要的是將世家的命脈連根拔起,將天下真正的掌控於手中。」昏黃的光線中,張辛臣的眼眸直視著她,眼睛裡似乎在閃爍著某種光芒。
蘇陌心思飛快運轉,先皇為皇上鋪路,為了能夠讓皇上的帝王之路平坦,不惜除掉自己的幾個兒子。同時從先皇在位開始,便已經設下大局,除掉一個又一個世家。
她曾從蘇媛對過去的描述中得知,在蘇家之前,二十多年前有一個世家,盤根錯節的勢力比蘇家更大,卻也是在一夕之間被毀的徹徹底底,在這二三十年間,蘇家也不過是幾個大家族中的一家而已。
至於皇上為什麼除掉了其餘兄弟,而唯獨留下來祁墨的原因,或許是因為趙家,又或者趙家早有所知,暗中有所防備。
或許……
祁墨的母妃之所以會難產而死,也是為了讓祁墨有機會活下去!
皇帝這個位置,會令許許多多人瘋狂,走上那個位置,想要坐穩天下,就要籌謀一切,用手中的權力除掉一個又一個礙眼的障礙,否則,坐在其位,就絕對不會心安。
「而墨王沒有其他的選擇。」張辛臣接著又道。而墨王身處的環境是他人無法想像的。
蘇陌輕輕的點了下頭,是,對於祁墨而言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不是死,就是拼搏一把。即使離開盛京,當今皇帝也絕對不會放過祁墨!
短暫的沉默。
就在天邊微微泛白的時候,蘇陌忽然看向張辛臣,狐疑的問道:「為何要對我說這些。」為何張辛臣會為祁墨說話?他的眼中之意,是在告訴她,祁墨所作所為身不由己。幾日來,他的行為太過異常。
張辛臣輕輕的咳嗽了幾聲,然後笑著回道:「有些時候,你需要其他的選擇。」
蘇陌的心咯噔一聲,沉重的響聲,令她緩緩皺起了眉,她站起身,回道:「你好好休息,養好病。我想要出去走一走。」
就在蘇陌走到門前不遠處的時候,張辛臣忽然叫住了她,「若是有朝一日,你發現其實曾經認為美好的一切變得不再美好,你會不會恨?」
蘇陌回眸,看向他,整個距離正好能夠看到他的容顏,或許是因為半夜發熱,他的面色有些蒼白,但是眼睛裡閃爍著難解複雜的光芒,她喉間發澀,終究還是開了口回應:「世上太多曾經以為美好的事情結果變得越來越不美好。我不在乎是否美好,在乎的是欺騙和背叛。沾上了這兩樣,就不是恨如此簡單。」
張辛臣深深的眸光漸暗下去,他低斂著眼眸,有些無力的笑道:「多穿一件衣服出去吧。」
「恩。」
行走在青石路的小徑上,此時天邊剛剛泛白,小徑上還沒有人走動,她一路朝著前方走過去,清晨的空氣清新帶著絲絲的涼氣,吸入口中時,渾身一震,驅除了不少的睏乏之意,人也變得清醒。
走的有些乏了,蘇陌便隨意的坐在石頭上休息。
不過一會兒,聽聞了身後有腳步聲。
這個時候四周都很靜,就連鳥叫的聲音幾乎沒有,那愈發靠近的腳步聲極為清晰。
「原來真的是蘇姨娘!」
聞聲,蘇陌回眸看去,「辛馨,這麼早起?」
張辛馨坐在了蘇陌的身側,然後有些疑惑的打量著蘇陌,「我是有些睡不著了,想著出來走一走。蘇姨娘怎麼也如此早?是不是與哥有什麼事情?」
「並無,與你相同,沒有多少睡意,便出來隨意的走一走。」蘇陌笑著回道。
四周很安靜,所以她們說話的時候將聲音放的很低,彼此能夠聽見彼此的聲音。
張辛馨抬頭望著還沒有大亮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嘆息一聲道:「我有些事情不知道該對誰說,蘇姨娘,我能對你說嗎?」
無論在任何人面前,張辛馨始終都是開朗活潑,無心事的樣子,今日的張辛馨有些反常。
「恩。」蘇陌點了頭。
張辛馨再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天空,眼睛裡一片迷茫之色,她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麼走才是正確的,「我有些害怕,昨日娘對我說,要為我安排婚事了。要將我嫁出去,要嫁很遠,不是在盛京。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