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鐵身體警醒得很,就算熟睡著,哪怕聽到輕微風吹草動他都能感覺到。特別是一到野外,他的警覺也格外提高了幾分。
但昨晚一夜安靜,除了偶爾聽到一兩聲咳嗽,再就是風颳帳篷的聲音,而鬧鐘確實沒響過。
&可能,鬧鐘呢,我看看。」
張如鐵說的鬧鐘,是王館長最得意的幾樣寶貝之一,平常都是一直帶在身邊。那是一個類似於原子鐘的裝置,是由國內專門為廣場,政府大樓,事業單位,車站碼頭專業生產鐘錶龍頭企業。打從清末洋務運動開始就興起,直到現在經久不衰。他們生產的鐘表更是響徹國內外。
王館長這隻鍾,小巧秀氣,用的全是瑞士進口機芯,發條百分百鎢鋼,耐磨損,扛高壓。最重要的一點,上一次發條,鬧鐘足足可以走上半個月,分秒不差。
這樣的鬧鐘,本來就是王館長用來處理工作日程安排的,這次到新疆,進到沙漠裡,王館長才捨得拿出來給大家當定時鬧鐘用。
張如鐵沒聽到鬧鐘響,說明這鬧鐘昨晚沒響,而自己清清楚楚記得,前兩天才剛剛上過一次發條……
難道是……
越想越覺得奇怪,張如鐵推開擋在門口的幾個人,徑直走到帳篷內,直直朝放鬧鐘的地方走過去,拿起鬧鐘就向帳篷外走來。
在陽光下看了一眼,他忍不住說道:「這誰幹的?」
鬧鐘走的正好,跟王館長手中那隻表上的時間比對起來沒有任何差別,單單設置鬧鐘的那顆金色按鈕被按了下來。
王館長也是一驚:「誰搞的惡作劇,瞎胡鬧!明明說過這鬧鐘的按鈕不要亂動。」
話說完,王館長在幾個住在帳篷里的男人掃了起來,北佬孫,劉東,鐵木爾,易卜拉欣被王館長一看,都搖了搖頭,分明是在證明自己沒動有動過。
&了,小劉同志,告訴我,是不是你,你平時也是搗亂慣了,說說,這次這事兒是不是你乾的。」
劉東一向也是蹦蹦跳跳,沒頭沒腦,突然在地上撿只小蜥蜴往蘭心衣兜里,或者是往王館長手裡塞小石子,哄她說是撿到寶貝了,這一路惡作劇做多了,王館長不得不第一個懷疑起他來。
&我有那麼無聊嗎?別看我東子喜歡開玩笑,但這鬧鐘我絕對沒動過,這換班執勤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能開玩笑呢!那麼忘了,我是當兵出身的?」
劉東這時說的擲地有聲,根本就不容大家有一絲懷疑。
接下來,王館長自然是不好再問了。北佬孫上了年紀,平常說話雖然不怎麼把風,但卻沒有耍小動作的習慣。而兩個僱傭來的穆斯林嚮導,一個是虔誠的阿訇,一個是老實巴交的鐵木爾,自然也看不出他們會做出這種事。
王館長知道再吻下去多半也是問不出任何結果,索信擺擺手不再追問,心裡只是有些疑惑,看了一眼張如鐵,便不再說話了。
吃過飯,按照頭天晚上商量好的,兩個女人還有易卜拉欣去撿遺留在古城裡的木頭殘塊,還有些城牆外那些死去的胡楊木根。張如鐵叔侄倆,加上剩下的幾個人,全都趕著駱駝到張如鐵懷疑有水的那座破房子去了。
趕著駱駝走在前頭,駱駝們口中越來越傳出了興奮的咆哮,口中也慢慢流出了口水,看來他們是嗅到水的味道了。
駱駝被稱為沙漠之舟,在沙漠裡,在極度缺水的情況下,只要有駱駝的指引,就一定會找到綠洲,找到有水的地方。
可能是空氣中的水分子揮發的氣味吸引到了它們,他們一歡騰起來,張如鐵也再次確認了自己的判斷,走了不到十分鐘,那道拱形石門前,幾蓬因為季節而枯死的沙蒿跟駱駝刺就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啊,大鬍子,你眼光真是賊溜賊溜的,昨天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早告訴我,昨晚我就在這挖一大坑,把自己在這裡好好泡上半天了。」
&不死你!」
張如鐵白了劉東一眼,這裡即使有一眼不死泉,頂多也就一天兩天出一兩桶水,他還想泡澡,簡直就是做夢。不過劉東說的有一點倒是挺對,應該昨天就用鏟子挖一挖的,現在才動手,估計要取水,又得登上半天了。
想到這裡,張如鐵領著蘇墨跟鐵木耳,把沙蒿跟芨芨草一把扯了起來,用鏟子把根莖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