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振雲領著一幫悍匪們正在大塊咀嚼著手裡的羊肉,雖然腥膻味唧噥,多半都還是生的,但在這四周空寂的沙漠裡,有的吃酒已經不錯了。連烤羊肉的火都是幾十個青壯小伙搭起了人牆,把先前路邊撿來的胡楊木跟沙柳樹根烤成的。
蘇振雲撇了撇嘴,有些動了惻隱之心,想起自己從小的時候,也是差一點在街頭餓死,幸虧遇上師父,也就是蘇青,才讓自己逃過了被餓死的生命,竹簡茁壯成長成一個青雲會裡的頂樑柱。
&下吃不完的羊肉,讓他們分著吃點,告訴他們,餓的話,剩下的羊,該殺就殺了吧!」
旁邊小弟聽到吩咐,向一幫被綁架出來的村名傳道。
這些沙風口的青壯年,本來都是沙漠邊上,世世代代靠天吃飯的苦命漢,上天讓他們出生在這種地方,已經是對他們做了極大的懲罰。但正是這種惡劣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漢子,卻有著其他地方男人少有的爺們勁。
堅韌,豪爽,抱團,講義氣這些品質,基本都是與生俱來的。
被擄走的當時,礙於蘇振雲跟地下那伙悍匪手裡都有真傢伙。領頭的村民庫爾班江,生的人高馬大,鼻樑英挺,要不是一頂維族特有的小圓帽,大家還以為是個西方人。庫爾班江是在古爾邦節出生的,從小村里人就把他看著有正義感跟受到胡大庇佑的孩子,村里同齡的小孩自然而然地把他當成了同齡人的領袖。
沙風口村位於沙漠邊緣,主要以放牧羊群為主,偶爾也飼養駱駝作為腳力。另外,由於與沙漠接壤,沙風口周圍的幾座山丘仰仗著山泉水,也算得上是一片不算小的綠洲。放牧之餘,綠洲邊上的野山羊,胡狼,野兔,也是他們的獵捕對象。
準確的說,庫爾班江這些人,既是牧民,也算得上是獵手。
對於一個獵手來說,被人抵著槍口,無疑於是向他們神聖的胡大發起挑釁,被擄走的當晚,在沒搞清楚地方情況的背景下,庫爾班江用維吾爾語告訴大家,先忍忍,等時機成熟,再幹掉這伙不知死活的外來人。
眼下,蘇振雲正想著他心底里生出的憐憫,也算得上是為自己過去以來做的壞事減輕了一些罪業。他哪裡會想到,這四五十個人高馬大的牧民,外表如綿羊般溫順,心底里,卻已經蓄謀已久。
庫爾班江看著蘇振雲跟手底下人遞過來的羊腿,還有剩下幾十隻陷入沙子裡的羊羔,嘴裡已經是詛咒連連,他吩咐弟兄們先進食,一會兒抓住機會,出奇制勝,一舉動手,幹掉這幫外地來撒野的土匪。
從人數上人體格上,庫爾班江一點也不擔心,雖然看到那幫人個個都不是善類,格鬥技能也是個個一流,但在沙漠裡,這幫人早就已經輸掉落最有利的戰鬥環境。
在這裡,是庫爾班江跟其他兄弟們的天下。
羊腿漸漸啃完,剩下的羊群,一部分被庫爾班江跟弟兄們趕著往來時的路上回趕,剩下些老弱殘羊,庫爾班江吩咐大家直接剝了吃了。
接下來,吃飽的蘇振雲半眯著眼睛在沙坡上打盹,下面的弟兄已經給他披上了一件厚厚的軍大衣。而另一頭,幾十個村民,正如餓狼一般,撲向自己一路養大的羊群,直接剝皮生吃了。
青雲會聚起來的這幫悍匪,雖然個個都非一般人,但看到庫爾班江等人,又是飲血,又是大塊咀嚼,生的羊肉在他們嘴裡,如同烤熟,燉煮好了一樣。
幾個從台灣過來的青雲會弟子,硬是生生被嚇住了。此地民風,果然彪悍。
庫爾班江跟鄉親們吃飽喝足,個個臉上都是一嘴羊毛,滿臉鮮血,看上去,跟吸血鬼也沒什麼區別。用茹毛飲血來形容,絲毫也不覺得誇張。
蘇振雲還在打盹,手底下的悍匪們也都是大半躺在沙子上養精蓄銳。
&機來了,弟兄們,看在胡大的庇佑上,今天,就是他們接受懲罰的時候。」
庫爾班江說到這裡,又對著幾個領頭的小頭目傳達了具體的作戰計劃,一會兒分成幾個小組,一組人對付幾個,一組人對付幾個,實在不行,到時候跟他們火拼了。
剛安排完,天上突然烏雲厚了起來,緊接著便是揚沙漫起。庫爾班江跟其他沙風口的村民,嘴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看樣子,胡大真正顯靈了。
&大,醒醒,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