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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飯店三樓,青年坐立不安。筆神閣 bishenge.com
突然門被推開,走進來一位長者,
山羊鬍,青長衫。
年齡六十上下,卻有一雙看透一切的眼睛。
「八爺,您來了。」
青年上前點頭微笑。
來人卻擺了擺手,不冷不笑道,「如今你已是九門話事人,還是直接叫我齊鐵嘴吧。」
青年搖頭失笑,「佛爺還在的時候,與您最是交好,這個規矩,日山可壞不得。」
提到佛爺,齊鐵嘴目光迷離,似乎又回想起過往那些舊事。
可轉頭再看面前青年,齊鐵嘴臉色一肅,喝問道,
「張日山,我再問你一遍,佛爺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砰~」
張日山直接一掌拍碎身旁桌椅,
「該死,又是哪個雜碎造謠誹謗污了八爺的耳朵。」
「真不是你?」
齊鐵嘴雖不會武功,但在九門會長張日山面前依舊不怵。
張日山臉色終於冷了下來,「我十三歲便跟在佛爺身邊,對佛爺言聽計從,敬若神明,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用我的性命去換回佛爺,你覺得我會幹出傷害佛爺的事嗎?」
齊鐵嘴不說話,直直的逼視張日山。
良久,
齊鐵嘴沉沉一嘆,甩了甩衣袖,「罷了罷了,你我也曾為了佛爺的事一起出生如死過,白喬寨,人形墓,還有那張家古樓,
你做過什麼,我都看在眼裡,要是你害了佛爺,我是第一個不信。」
「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從沒被外人謠言動搖過。」
「只是,」
齊鐵嘴抬頭再看張日山,「只是你和佛爺同是張家人,為何你能青春永駐,而佛爺卻早早離世呢。」
這一直都是齊鐵嘴最想不通的事情,
外人可能不知張家秘密,
但齊鐵嘴進過張家古樓,並且親眼目睹佛爺在古樓中換血成功。
為何佛爺最終還是…
憶起佛爺,張日山心頭也是萬般滋味,
「八爺,如果我說佛爺是自願放棄長生你信嗎?」
「什麼?」
齊鐵嘴豁然站起,這怎麼可能。
張日山沉沉一嘆,「世人只知道二爺專情丫頭,至死不渝,又怎知佛爺和夫人的感情同樣難捨,夫人新婚後一個月便病逝,佛爺始終無法走出傷痛。」
「還有九門慘案,外人只道佛爺冰冷無情,不顧兄弟之義,可誰又知道佛爺的苦衷?」
「夫人不在了,兄弟們也死的死,散的散,佛爺早已沒了留戀。」
「佛爺~~」
齊鐵嘴痛哭流涕。
雖然說老九門是一個統一的組織,但是內部暗流涌動,你爭我奪,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團結。
佛爺張啟山,雖然身為九門之首,在名義上能夠號令九門,但實際上,九門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聽從佛爺的指令,更確切的說他們只聽從利益的指令。
比如說第四門的陳皮,一直以來視張啟山為仇敵;
第六門的霍家也常常跟張啟山作對。
而與佛爺關係較為親密的只有解九爺、二月紅以及齊八爺。
其中二月紅、齊鐵嘴更像是佛爺的兄弟,二月紅家大業大,有自己的門戶事業;齊鐵嘴則沒有二爺的勢力,更像是依附佛爺而生存。
所以,外人常背地裡偷笑齊鐵嘴是老九門中最無能的人。
可他們誰知道佛爺對齊鐵嘴有救命之恩。
齊鐵嘴擅長奇門八卦,在長沙有自己生意場,雖比不上二爺那般家大業大,但也決而不弱於九門其他人
有一次,日本浪人闖進了他的府中,將其綁架,由於日本浪人人多勢眾,沒有人敢去幫助齊鐵嘴。
這時候,只有佛爺一個人前往,他一個人單挑眾多日本浪人,雖然身負重傷,但是最終還是救下了齊鐵嘴。
從那時起,齊鐵嘴唯佛爺命是從,成為了佛爺的軍師。
而自從佛爺離世,齊鐵嘴再未牽扯進任何一件九門中事,也更未再踏入新月飯店。
良久,
齊鐵嘴慢慢平復心緒,看向張日山,「所以,你今日差人請我過來,到底所謂何事?」
張日山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八爺,礦山地圖不見了。」
「什麼!!!」
齊鐵嘴一瞬站起,「礦山地圖牽扯極大,佛爺不是囑咐你一定要收好嗎?」
張日山低頭,自覺愧對佛爺。
齊鐵嘴一甩衣袖,「到底怎麼回事?」
於是張日山便將先前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被偷了?」
「竟然有人能在你眼皮子下盜走地圖…」
齊鐵嘴與張家關係極密,自然了解許多外人不知道的情況。
這張日山雖說是佛爺生前副官,但隨著歲月的流逝,不僅未老,功力也越加深厚,可以說即便佛爺當年,也未必是此刻張日山的對手,
居然能有人從他手下溜走,這人的身手又當何等了得?
齊鐵嘴問道,既然你都攔不住那人,請我來又是何意?
齊鐵嘴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難不成讓他追拿那人?
張日山搖頭失笑,「八爺別開玩笑了,這次我請您來,確實有事相求,不過卻不是為了那人,而是二爺。」
「二爺?」
齊鐵嘴一愣,「二爺怎麼了?」
張日山說,「如果我沒猜錯,真正盜走地圖的應該是二爺。」
「嗯?」
齊鐵嘴聽不懂了。
張日山解釋道,「其實這幾十年,二爺已經不止一次的找過我了。」
「我想八爺不會不知道二爺的心思吧。」
齊鐵嘴先是一愣,然後一嘆,「這都多少年了,二爺始終還是放不下丫頭啊。」
張日山點頭,「終是佛爺比你我更了解二爺啊,佛爺生前特別交代一定不能讓礦區地圖現世,實際上防的不使別人,是二爺啊,佛爺怕二爺再入隕銅,陷入萬劫不復啊。」
「可是你怎麼能確定這一次就一定是二爺?」
「八爺,你看這是什麼?」
張日山手掌一張,一枚圓圓的鐵珠子被托在掌心中。
齊鐵嘴一看恍然,「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