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中一片漆黑,只對道人來說卻一路無阻,裴子云一路奔逃,不管不顧用著道法,速度不斷的加快。
「殺」
遠處不斷傳來殺喊聲,是騎兵被殺聲音,冷汗在額上滑落,裴子云眼神凝重,怎都是想不到地仙恐怖如斯。
「不能絲毫停留。」裴子云暗想,在小巷中,不斷切換方向,隨著速度加快,法力運轉越來越快,皮膚都變得通紅起來。
「裴子云,你竟毫不顧忌你的手下,果是心性涼薄!」謝成東不斷死死追著,還說話來動搖心志。
「哼,大徐軍法,主將陣亡,親兵盡斬。」
「我這種身份的主將,還禍及家族,不單是個人的事。」
「為了我戰死,還可得個撫恤,甚至追贈,要是我死了,他們不但自己會死,還會禍及妻兒。」裴子云頂上浮出蒸汽,顯是速度用到了極限,但也只堪堪不被追上。
但是在這個問題上,卻是問心無愧。
冷兵器時代,戰爭非常殘酷,為保證軍隊士氣和意志,制定軍法制裁逃跑和作戰不積極的將士就理所當然,其中最重要一條就是主將死了,親兵全部處斬。
別說是軍閥了,就是著名的岳飛也一樣。
岳飛跟曹成在莫邪關交戰,手下大將韓順夫戰死,岳飛就將韓順夫的親兵全部斬殺,命韓順夫的副將王某繼續指揮所部作戰。
高洋征討北方胡人時,有個都督戰死,高洋立刻把負責保護都督的親兵斬殺,並命士兵把失職親兵的人肉吃乾淨。
所以裴子云眼見著情況不對,果斷撤退,並且喝令那些斥候營頂上去時,校尉雖知必死,也不得不頂上。
這就是規矩。
謝成東要用這個來動搖自己信念,甚至讓自己停下支援親兵,那就是天下第一號的白痴了。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裴子云閃入一個小巷,小巷狹窄、髒亂,人影穿過時,卻驚起來了犬吠聲。
謝成東也咬著牙跟上,裴子云本能隱藏著法力,以圖減少目標,但他卻反其道而行之,法力直衝而出,要給地仙指引,受此法力一壓,巷中犬吠聲頓止,紛紛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帶著恐懼。
謝成東一路追逐,緊緊跟隨,要不是巷子轉折甚多,速度慢些,恐怕早已追上,裴子云額上冷汗流了下來,又迅速給滾燙帶點紅皮膚蒸發。
「可惡,可惡,謝成東的法力的確在我之上,我已經催使風體雲身到了極限,還不能拉開差距。」
「要是被謝成東一攔截,地仙就可擊殺我!」裴子云看著距離,突伸手取出一物,這時來不及用火折點燃,可只是口一吹,只聽「啪」一下,導火線頓時點燃了,迅速燃燒。
「轟」一個煙火衝上天炸開,大寫的「裴」字。
「不好,裴子云或還有接應。」見著這情況,謝成東也是驚怒,再也不能保留任何力量,速度也加快了數分。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胡同,突眼前一黑,卻是死胡同,裴子云不但不驚,反而大喜這胡同的盡處,就是縣牆。
「謝成東,你就等著吃塵吧!」裴子云運起法力,全身頓時帶著朦朧的幽光,一時間身輕如燕,在地上一點,踏著房屋,再一撲,直向縣牆撲了上去。
「這次逃出去,一定要把風體雲身點上去。」裴子云已落在了牆上,就要一躍而下,就在這時,突眼前一黑,天地和自己似乎瞬間消失,接著就是一團寒光炸開,化成了滿天流星,一起向著自己飛過來。
「是劍法,是地仙的劍法。」裴子云一驚,他清楚的知道,就算是地仙,速度也不會比自己高多少,劍法也未必多高明,但這就是神通干涉著自己的感官。
要是不能掙脫,中了這幻術,哪怕地仙連劍法都不會,都可輕易殺了自己。
「可惡,可惡,這根本不是劍法。」裴子云知道許多所謂的高級劍法其實就是這一回事,比如說天外飛仙就是干涉感官,本是極鄙視這種,但是地仙使起來,自己卻根本看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這就是以力證道,只是這力是法力而已。
生死關頭,裴子云只是一劍,向著一處點了上去,「蓬」滿天的流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