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幕降臨了,灰暗天穹上大塊濃雲,撤了一天的璐軍紮營點起了篝火,雪已轉小,但更顯的寒冷,璐王呆呆坐在了墩子上,心就在滴血,自己三萬軍就這樣完了,王圖霸業也完了。
整個軍隊都被抽掉了精氣神一樣,秩序煥散,面無人色,半路就有人暗暗逃走,現在更有人在竊竊私語。
璐王呆了片刻,清醒過來,望著沉沉夜色,對著廖公公:「你看敵人會不會趁夜來偷營?」
「陛下,不會,暗中難辨敵我,而且敵人也損失很大,現在必在收拾戰局,我們目前應該很安全。」
「我們還有多少人?」
「燕將軍正在清點,回歸編制,任免將尉,現在看來,還有一千餘人。」廖公公低聲說著,神色黯然,今日一戰,三萬兵幾乎全軍覆滅。
「糧食呢?」
「沒有多少糧食,現在是殺馬在吃肉,要不這寒天,立刻凍成了冰塊。」
璐王沉默良久,仰天長嘆一聲,轉眼已經恢復了鎮靜和威嚴:「來人,抽調我親兵侍衛組成監督隊整頓軍紀,誰敢逃走,殺無赦,誰敢暗中議論破壞軍中士氣,同樣殺無赦。」
璐王對著跟隨的一個校尉說著,這校尉滿臉悍勇,立刻應下,轉身安排督查隊督查。
「叛逃者,殺無赦。」
「擾亂軍中秩序,殺無赦。」
監督隊來回奔跑,大聲呼喊,一個騎兵正巧想暗中逃跑,監督隊衝上去,將著抓住,一刀砍下,鮮血噴濺,頭顱滾落。
看著這個,璐王喉嚨里就有一股腥味涌了上來,不由伸手捂住。
「陛下,你怎麼了?」廖公公見璐王臉色一變,連忙上前。
「哇」璐王吐出一口血,胸口中才舒暢些,廖公公大驚:「太醫,快傳太醫……」
說到這裡,才醒悟過來,這時哪有太醫。
「朕沒事。」璐王伸手攔住。
「皇上,您保重龍體啊。」廖公公流下了淚水,璐王定了定神,說:「朕沒事,你不要大驚小怪。」
「現在我軍大敗損失慘重,陳州已已守不住了。」璐王冷冷的說著:「退到州城反是被圍住,現在最要緊的是收緊拳頭,免得全局崩潰。」
「你安排下,在侍衛中找出些還能鎮靜的人,快騎到各郡傳令,讓各郡守軍攜帶糧食迅速退到晉州去。」說到這裡,璐王又是陣陣心痛,喉嚨又有著一點血腥味瀰漫著。
「還有,命韓宏武與孤匯合。」璐王命令著。
這決斷很正確,因大敗,自身不過千人,要給朝廷軍追上就全完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匯集軍隊,穩住陣線,只是雖這樣想,可璐王只感覺到一陣寒冷。
京城·皇宮·御書房
獸形火爐旺盛,烤的暖暖,幾個太監宮女候在門口,御書房內傳來了聲音:「陛下,戰事要緊,各地廂兵,都要準備,是不是下旨預備?」
啟泰帝聽著,想起裴子云獻上的計謀,沉默片刻:「愛卿擬文,若戰事不利,就調軍勤王。」
「是,陛下。」
這時,內閣大臣岳紀踏前一步:「陛下,臣有本奏,今年各地都下大雪,不少地方都受了災,都得撥著銀子下去救濟。」
「圍剿璐王的大軍還在用兵,這月的銀錢花費比起前二個月多出了一倍不止,現在又要動員廂兵,國庫實在難以支撐啊!」
啟泰帝仰起臉沉吟,不言語端著茶杯小口喝著,良久才說:「先說賑災的事,我記得庫里存糧還不少?」
「皇上,往著幾年大熟,是有存糧,但平定濟北侯,軍費開支,調劑賑災,已經用了不少庫糧,現在雖還有些底子,卻已經不多了。」
「那卿覺得應該怎麼樣處理?」
「可派專員賑災,按每人每日半斤粗糧來調劑,使得今年不至於有餓殍,至於銀子,臣實在沒有辦法。」
啟泰帝沉默許久,才說著:「你們對戰局,有什麼想法?」
「以臣看,大營是圍住了,璐王已經很難突圍,但徐徐消磨的話,至少還得三五年時間,這軍費和糧餉,就是很困難的事。」管著戶部的姜叔虞說著:「國庫去年,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