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畏光,因而會結網擋住陽光的侵入。
這倍受姬千鱗誇讚的變異天賜蛛在這方面似乎並不例外,依舊畏懼陽光,起碼在其未有丈高的個頭時是不敢在陽光下那麼肆意妄為的,黑夜才是它們最好的面紗。
姜逸塵默不作響地跟在紅葉身後,殊不知紅葉已停住了腳步,撞了個滿懷。
「紅、紅葉姐。」姜逸塵回過神來,慌忙退開兩步。
「傻小子,在想什麼呢。」紅葉回過身來,姜逸塵自走出洞口後便一路心事重重,悶聲不吭,初時她並不想多管閒事,後來見其如此心不在焉,到底還是心軟了。
「也沒什麼。」姜逸塵調整了下心緒,笑答到。
「行了,叫了一路的姐了,也甭跟姐客氣,讓姐猜猜,你莫不是惦念著要去毀掉那個蜘蛛窩?」
「……」姜逸塵登時啞口無言,難道自己在他人面前便一點心思都隱藏不住麼。
「卻不知如何將這巢穴一窩端?」
「姐有辦法?」
「要將這一窩的蜘蛛給毀去,你認為最快的方法是什麼?」
「火烤、水淹。」
「呵,你我並無移山倒海之能,周遭更難尋水源,水漫巢穴可難以實現。」
「紅葉姐的意思是,能用火?」
「雖然得費些力氣,但好歹以你我二人之力能夠實現,你覺得該當用何物引火?」
「茅草、枯枝。」
「你覺得可行?」
姜逸塵頹然搖頭,「且不說上哪去找如此多的茅草枯枝,即便找齊了,再一一鋪過去,如何引燃也是個問題。」
「有個輕鬆點的辦法,僅需做到健步如飛、眼疾手快。」紅葉目光挪動,細嫩的下巴朝著前方一大石頭的方向微揚。
那石頭有一尺高,略呈筍型,沉澱著蠟黃之色,在其邊上還有不少大小不一的同類。
「這是?礦石?」姜逸塵也方才注意到那易於周邊地貌的石塊。
「中州西南部的磷礦石分布甚廣。」紅葉點道。
「這是白磷礦石!」姜逸塵不可思議道。
姜逸塵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這是他第一次起了歹意,而且,非做不可!
…………
日正當頭,物燥天干。
一處本該算是很隱蔽的山洞口,縷縷黑煙往外冒出,外側岩壁已被熏得泛黑。
兩道身影立在洞口前。
其中一人是女子,面遮薄紗,衣著單薄,凹凸有致的酮體在微風中春光乍泄,卻渾然不以為意,自當是那蛇女姬千鱗了。
另一人身形嬌小,一襲白衣加身,戴著個笑臉面具,半分皮肉未露,男女難辨,竟是兜率幫的幫主笑面彌勒。
姬千鱗玉足輕跺,嬌軀微顫,胸前波濤起伏,「倒是小看了這兩人。」
「怎麼做到的?」笑面彌勒出言問到,聲音低沉滄桑,讓人不由得懷疑面具之下是一個枯瘦老叟。
笑面彌勒一直面朝洞口的方向,自是對姬千鱗惹火的身軀視若無睹,但誰也不清楚他的心裡在想著什麼。
「洞中有些許白磷粉末,想必是取不遠處的白磷礦石,削石成粉,到洞中四處揮灑,任之引燃。」
「倒也真是有心思,這可要花上不少功夫啊,真的只有兩個人?」
「應當不錯,天亮時,奴家正巧來取蛛涎液,碰到的確為一男一女,當時外頭還有兩個麻煩需處理,催動這些小寶貝們去處理這二人後,奴家便放心離去了,怎知……」姬千鱗竟悲傷地啜泣起來。
「豈知此處竟被這兩人付之一炬,損失如何?」笑面彌勒不為所動,漠然道。
「燒死的燒死,沒燒死的熏也熏死了,畢竟大白天那些小寶貝兒不敢躲到外邊去,大寶貝兒則是他們重點照顧的對象,白磷觸身,加之些許濕熱之氣,焚毀全身。」姬千鱗抹去淚花,回答到。
「也就是說,無一倖免?」
「嗯。」
「這邊存放了多少屍體?」
「三十餘具,好在這處存放的多為武功平平之輩。」
「如此還好,遣人將里處打理一番,過些日子便能再用。」
「是。」
「那兩人可有眉目是何來頭?」
「其中一個小男孩是常坤那邊逃出來的,或是醉紅顏的人,另一個女子還未有頭緒。」
「不論如何,抓到他們,去餵育母蜘蛛。」笑面彌勒不假思索道。
雖隔著面具,可姬千鱗亦能感受到自笑臉彌勒眼中那釋放出的森然寒意,這樣的寒意,她已是極少見到了,「奴家遵命,這可真是他們的榮幸。」
「還有,聽聞魔宮和諸神殿裡各遣了一人來找我們的麻煩,你可知曉?」笑面彌勒問。
「這是自然,否則,還有誰能讓奴家動用上蛛涎液來對付?」姬千鱗笑問道。
「對手如何?你一人可能應付得來?」笑面彌勒再問。
「若來的是男子,憑奴家的手段,都得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可惜來的都是女子,確實有些麻煩,這二人已與奴家交過手,幸而她們是分頭行動,好對付一些,其中一人前幾日中了我的迷情蠱,豈知這幾日依舊能活蹦亂跳的,也不知中蠱當日是不是隨便找個男人野合去了。」姬千鱗先是鼓起腮幫子,一臉義憤填膺,說到而後之事,卻又笑得花枝亂顫。
「我是偷閒回來的,平海郡那邊還得再過去,你若是應付不來,便讓影佛出手,他在你身邊可不只是保護你,也可為你所用。」笑面彌勒看向了不遠處一被樹木遮住的陰影處。
陰影中似乎浮現出一道身形衝著二人站立之處拱手致意。
「幫主這麼說,奴家已可寬心了,本以為兩個女人就夠奴家折騰了,今日見這情形,看來是三個,有影佛出手,確實會輕鬆些。」姬千鱗笑答,可心中卻是暗道,「說得真是好聽,保護我?恐怕是監視我來得多些。為我所用?幫主大人,這可是你說的。」
「噢,你是說今日燒洞的女子,可當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啊。實在不行的話,也招呼怒霹靂來幫忙,錢財之事可稍稍緩些,這些泥鰍可不能讓她們鑽太深,活太久。」笑面彌勒冷聲道。
「呵呵,怒霹靂?幫主大人可別叨擾他了,近幾日抓的人多,這傢伙的嗜痂之癖原形畢露,只要是長得不滲人的青年男子,運到蜘蛛洞前,被他給相中可是無一倖免,呵呵呵。」姬千鱗忽而放生笑道。
「……讓他節制點,這幾日趕快把那些雜魚先處理掉,而後要怎麼折騰,隨他去。」笑面彌勒微含慍意。
「是,幫主大人,那奴家這便忙去啦。」姬千鱗恭敬道別後,便飄然離去。
一道身形孤立,一個面具遮蔽,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