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鹿皮衣的畢方心滿意足,在海岸邊招手,目送泰希斯號想著天際線出發,旁邊的灰鯨浮出水面,露出背嵴,噴出水霧。
不一會兒,大海重歸平靜,鯨魚繼續強有力地遊動,彷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獨留鯨鳴響徹在空曠的原野之上,愴然幽幽。
畢方見過好幾次「鯨躍」,卻從沒有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過。
人類總想要「解釋」動物的每種行為,但到頭來還是無法理解鯨魚到底想通過這種行為表達什麼。
它也許只是想感受一下海面的風,也許只是想隨便跳起來試試看罷了。
不過展現在眼前的光景讓所有觀眾說不出一句話來,心中被什麼莫名的東西給填充滿了,像是平白生了一股氣,一縷思緒。
或許打動眾人的並不是取景框中的巨大鯨魚,而是周圍的自然所獨有的廣闊,還有生活在自然中自身的渺小吧。
總是在鐵灰色的樓宇間一天天地活著,而就在同一個瞬間,另一種時間也的的確確在緩慢地流動著。
能不能在每天的日常生活中用內心的角落惦記著這一點,必定會帶來天壤之別。
【等我有錢了,一定也要到處去看看】
【社畜就要有社畜的樣子,接受福報才是你的命運,老老實實待著這幾平米的地吧】
【哎,要是人能活久一點就好了,兩百歲那種,五十歲之前都是青少年,多爽,壓力一下子就沒有了】
【短壽種的悲哀啊,就像是浮游,只能活一天,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對象,然後繁衍後代。】
【朝生暮死之中,我想留下點別的什麼】
【後代嗎(狗頭)】
觀眾們再一次就生活而爭執了起來,畢方站起身,朝著泰希斯號最後揮了一次手。
船舶消失在遠方,被嚇得跳入海中的海豹探出了腦袋,見沒了鯨魚,小心翼翼地爬上浮冰,趴在冰面上,愜意地拍著肚皮。
又完成了一次拯救。
畢方的目光盯著起伏的海面,長吁一口氣,頓感渾身輕鬆,寒風吹在身上都不覺得有多冷了。
灰鯨的事情被完美解決,接下來還是要將目光聚集到記下來的日子上,現在是十一月下旬,接下來還有兩個月呢。
架著狗拉雪橇回到木屋,畢方將馴鹿肉做進一步處理,首先便是脂肪和瘦肉進行分割,分開處理,最大程度的避免可能造成的損失。
接著將多餘的鹿肉掩埋在土坑之中。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儲存松子過冬的松鼠,其實也差不多,現在也算是冬天了。」
畢方拍拍手,將雪屑拍掉,「其實我們還可以將肉類吊在樹上,也能起到一樣的效果,但是搓繩子真的太麻煩了,還是就地掩埋吧。」
有食物,有水源,還有足夠的燃料,畢方認為自己接下里的生活絕對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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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狩獵,一頭麝牛,兩頭馴鹿,加起來的肉量超過三百公斤。
這樣的戰績,哪怕是自然界中的狩獵成功率最高的鬣狗群都無法做到,堪稱是打野之王!
弱肉強食,是想要在自然界中生存下來的不二法門!
太陽的能量供給著萬物,可人沒辦法靠著光合作用活下來,想要活下來,就要去狩獵,要想活得好,就要會狩獵。
......
時間進入到十二月。
距離灰鯨獲救已經過去了一周多,這是畢方來到北極荒野求生的第四十天,氣溫似乎穩定在了零下四十度,雖然冷得可怕,倒也不至於讓人活不下去。
至少畢方兩身鹿皮,甚至還可以進行簡單的換洗。
拍掉身上的干雪,畢方將新出爐的一窯木炭補充進火坑內。
最開始時畢方還會添木柴,但後來就發現,木柴沒有木炭舒服,不僅發熱沒那麼穩定,時間也沒木炭持久,因此後來都開始使用木炭。
添了炭,畢方蓋上蓋子,只留一道通氣的口子,起身打開了木屋小門。
「噶。」
聞聲而動的六條狗子支棱起了腦袋,一個個在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