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裂開了一道道口子,光輪之中身影逐漸顯現,仙人之兮列如麻,氣勢恢宏,周身環繞著無盡的力量。
他們各個身姿飄逸,衣袂飄飄,長得身高萬丈,頭如泰山,眼如日月,口似血池。
在他們面前,萬物都顯得如此渺小。
凌淵被那雙雙眼睛注視著,身體顫抖,心跳加速。
在某個瞬間,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恐,仿佛一切正逐漸失去掌控。
但很快,他又強行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們是什麼東西?」
始終沒有說話的溫時年譏道:「說你是半個文盲,你還真是。」
「入境而問禁,入國而問俗,入門而問諱。你作為一個外來者,活了上千年,但始終沒有正眼看過這個世界。自詡是聖蓮組織的老祖,卻不認識鄉土神明,看到他們連名諱都不知,未免太過可笑。」
福祿壽喜財五神、華光大帝、齊天大聖、照天君、泗州神、蛙神、瘟神、九使爺
他竟一個也不認識。
「鄉土神明?不過是凡人自欺欺人的把戲罷了。」凌淵先是不屑嗤笑,轉頭又沉思,道:「可這些神像為什麼會存在這麼強大的力量?」
如果在斐白露、溫時年出現前,他能吞噬這些神像的力量,何愁找不出最後那一道天道殘念?何必要苦苦謀劃千年?
越想,他心頭浮現一陣炙熱。
斐白露神情一頓,聽出了凌淵話語裡的貪婪。
這人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什麼都不知道,但毫不掩飾自己內心。
凌淵眼裡的惶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興奮。
「我曾經連大道都能掌控其中,區區鄉土神明又有何畏懼?」他神色狂狷,「我懂了!天無絕人之路,斐白露你毀我指骨,天意就讓這些神像出現,助我成道!」
斐白露看他癲狂大笑。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凌淵死過一回,種種經歷鑄造了他現在的心性。
別人恐懼,他貪婪。
縱使凌淵身上缺點很多,但就憑這一點區別,怪不得他能活了上千年,還差點毀了大道讓自己成為主宰。
不過
「這次,你要失敗了。」
「那要試一試才知道。」凌淵腳尖點地,凌空而起,一柄如霜銀劍掃乍然出現在手中。
離凌淵最近的五位,他們一人執杓子並罐子,一人執皮袋並劍,一人執扇,一人執錘,一人執火壺。
他們是中國民間信奉的司瘟疫之神,寄託了華國人民對祛邪、避災、祈福的美好願望。
這場灰霧,落在他們眼中與瘟疫無異。
「弱小如螻蟻的人類信仰這些,是他們無用怯懦!要是這個世界有神,那只能是本尊!」凌淵劍氣縱橫,帶著雷霆萬鈞之勢,仿佛能撕裂空氣。
他的劍法獨特,時而狂暴如雷霆,時而輕柔如柳絮,讓人捉摸不定。然而每一次劍身出鞘,都伴隨著一道凌厲的破風聲,令人膽寒。
五瘟使信仰加身,舉手投足氣勢逼人。
五歲小孩的身軀和法天象地相比,渺小得可怕,凌淵本在和神像交戰,忽地狡猾反身朝斐白露劈來。
「咔擦咔擦」
溫時年用佛珠開闢出來的保護結界破碎。
凌淵見狀,從眉心迸射出一團黑氣,直取斐白露命門。
而被奪舍的小孩身體驟然失去控制,從半空墜落。
那團黑氣,很可能是凌淵的神識。
溫時年大驚,擋在斐白露身前,「小心!」
斐白露手腕上的小蛇眯了眯眼睛,它猛地跳起,張大嘴巴把那團黑氣吞了進去。
「——你是什麼玩意?」
黑氣團傳出凌淵氣急敗壞的聲音,卻怎麼也無法逃脫被吞的命運。
溫時年剛鬆了一口氣。
斐白露卻毫無徵兆暈了過去。
與她一起毫無知覺的,還有小蛇。
斐白露只覺得上一秒還看到溫時年擋在自己面前,下一秒就陷入一團混沌中,她以天道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