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張粗線縫製的嘴,但布偶確實在「看」著這邊。
或者確切點兒說,有觀察在通過它進行。
這隻身上染血的手工藝品,造型還是相當有辨識度的。
雖然有些難以想像,它是通過什麼方式從那隻鎖好的柜子,鑽到米蘭達的體內的。
沒錯,布偶跟談明雪曾經擺在桌子上的「監控」設備,赫然是一模一樣。
甚至隨著脫離人體,表面的血液正在快速滲入體內,讓紅白對比強烈的精緻衣物,一時間更加醒目。
倒反天罡果然風險極大,省親隊伍沒有收穫,米蘭達被迫從執夜人那裡找靈感的時候,已經被不知不覺地感染。
甚至這份變化是如此的隱蔽,不管自己還是沙鳴,近距離接觸下居然都沒有發覺。
這絕非謙虛,剛才米蘭達從旁邊走過時,自己都沒有從她的血肉里感受到異樣。
之所以能夠及時出手,用牽掛之絲虎口奪食,所依仗的幾乎完全是職業素養。
米蘭達的狀態不正常,這自然是誰都能看出來。
比如地上躺著的,最終還是沒能倖存的黃樂基老爺子。
而沙鳴自不必說,本來就是他挑選的人才。
甚至在這個特殊的領域裡,沙鳴的洞察力很可能都得到了加持。
但也恰恰是這一點帶來的過分自信,讓他認為局勢盡在把握,以至於被剛才的突襲牽制。
如果不是咱仗義出手,他的寶貝怕是已經被擄走。
自己的觀察收穫並不比沙鳴更豐富,之所以能夠保持更高的警惕心,主要還是在於對局勢的統籌意識——執夜人的姿態有點兒反常。
這是早在外面走訪舊識的時候,就已經隱隱有的感受。
而付前一向有帶著問題去觀察的良好習慣,這次也不例外。
前面米蘭達的表現,可以說沒有任何異常。
甚至是孤身趕上大部隊後,自己故意的提醒下,她真的接受建議停下了腳步。
但也僅僅是這樣了,接下來行為很快就墮落到了本地執夜人級別——邏輯上說得過去。
因為被騙而憤怒,外加絕境與生還之間的反覆橫跳,最終情緒崩潰決定拖著一群人一起死。
不是說不可能發生,但付前更傾向於把人想得堅強一點。
包括對於沙鳴,付前也不覺得他有多相信這個變化。
只不過沙鳴對局勢的掌控太過自信,又因為自己的姿態,迫切地想要利用一切手段施加刺激,所以並沒有阻止米蘭達的行為。
而對於自己來說,這份異常出現的瞬間,內心感受幾乎就是沒有白白摸魚。
又一個背後觀望的勢力出手了,目標很可能是「謄真錄」,具體方式待定。
所以理論上,自己這會兒也不算純粹的摘桃子,而是配合操作的收穫。
甚至這不是唯一的收穫——
執夜人裡面好像有壞人吶。
反常果然都是有原因的。
並不是因為大意被騙過,執夜人看似粗陋的安排,恰恰是對一切精準掌握的結果,背後有人在刻意縱容事件的發生。
整個西原城被故意丟在了樹和書面前。
當然付前並不覺得一切是談明雪策劃,她的道行實在差得太遠,前面的自我感覺良好應該也是真實的,最多不過是個工具人角色。
但如果沒記錯的話,初遇文大小姐的時候,當地執夜人之一,也就是談明雪的同事齊學,曾經跟自己說過一句話——他們的頭兒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自己最好不要有
什麼衝動的想法。
手下精英調走,無論如何還是要經過那位首肯的吧?
情況越來越熱鬧了,那棵樹的關注度,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至於自己為什麼隱隱察覺到這一點之後,還有底氣搞得這麼極限?
主要源於帕奇閣下最後的賜教——「謄真錄」有活著的性質。
牽掛之絲的目標還是有限制的,沒有神奇到隨手奪人裝備的程度。
否則的話自己早已經是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