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到為止。
楊昭華覺得,如果朱俊夠警覺,那麼她的話,已足夠引起他的重視,留意到自己府上的異常。
及時處理府上出現的人偶。
從而避免被人告發,遭到舉朝士族出身官員的攻擊,淪為朝中政鬥的犧牲品。
身首異處,落得個慘澹收場的結局。
尤其,剛才殿內的那一席話,楊昭華無比震驚,朱俊提出來的舉薦考試制度,就是後世延續一千四百餘年科舉制的雛形。
哪怕朱俊是站在寒門庶族的角度,想為寒門子弟多爭取一些出仕為官的機會。
但不可否認,他有一定的政治眼光。
這樣人,應該有一番作為的。
上一世里,張嬰為華府搜出來的人偶翻案,及至朱俊府上被發現人偶,最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朱俊,連華府的人偶,也成了朱俊事先掩埋、栽贓陷害的證據之一。
她之所以知道,是這個案件,轟動一事。
士族在除掉朱俊的同時,也成就了張嬰,那時張嬰風頭無兩,更有了一日三遷的傳奇,從給事黃門事郎,左遷至侍中,爾後兼任吏部尚書,升遷尚書左僕射。
半年後,直升尚書令。
中間因發生彭城王世子宇文安的命案,彭城王宇文浩由此隱退,那個惡魔張昕被張嬰送出洛京,在涼州待了三年才還京。
殺人償命,律法所定。
可惜,那時候,朝中已無人能與張嬰爭鋒。
張昕殺了彭城王世子宇文安,不僅沒有償命,最後只不過離開洛京三年,出去避一下風頭。
如果朱俊活著,以他的酷吏之名,張昕肯定活罪難逃。
楊昭華現在的心態完全不一樣,相比於上一世擔心張昕出事,這一世,她是巴不得張昕出事,能讓她有手刃仇人的機會。
她從後世而來,無法想像,巫蠱之術,會帶來這麼大的影響,在朝廷明令禁止下,一經發現,輕則流放,處以極刑。
這一世,她提醒了朱俊,朱俊應該不會重蹈歷史上以及上一世的覆轍。
她倒要看看,張嬰要如何替華家翻案。
眼下,張嬰是白身,不同於上一世,他是官身,行事方便,並且那時候,姑母楊太后,在她的極力勸說下,已賜死了華令儀,以至於面對張嬰時,多少有些心虛不安。
這一世卻完全不一樣,華令儀還活著,姑母一直不願意見張嬰。
姑母不見張嬰,這是好事。
只是想到殿內的張曦,楊昭華卻皺了下眉頭,所有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沖淡了幾分。
張曦對她沒有妨礙,卻很礙眼。
只要張曦在宮中,就代表著一份恩寵,對朝中的那些人精來說,傳遞著一種信號,使他們有所顧忌,剛才在大殿內,朱俊眼裡的顧忌就很明顯。
楊昭華心裡琢磨著,怎麼把張曦弄出宮去。
此刻,身在東暖閣內,坐在楊太后懷裡的張曦,卻在想著,楊昭華追著朱俊出去做什麼?
想不明白,就不亦樂乎地撕著楊太后拿起來的摺子。
「你這兩天是撕摺子,撕上癮了。」楊太后為了防止張曦再撕,忙地舉高了拿著摺子的手。
張曦去攀,怎麼都夠不著,咿咿呀呀叫喚了兩聲,瞥了眼右側案几上的那疊摺子,心裡有了主意,她一定要毀了這些摺子,不要不知道有多少人身家性命會牽涉進去。
索性爬到案几上安靜地坐著。
楊太后見她不鬧騰,倒放下心來,她最怕張曦哭鬧,抬頭正瞧見楊昭華回來,遂問道:「你匆匆出去,做了什麼?」
「兒沒見過人偶,所以向朱中丞打聽,人偶長什麼樣?」
楊太后目光微閃,淡淡道:「不過是邪魔歪道而已,以後別打聽了。」
「唯。」楊昭華垂下眼瞼,乖巧地答應。
模樣看起來,很是熟悉。
楊太后摩挲著楊昭華的頭頂,含笑道:「孤就說,清妃偶爾安靜乖巧的模樣,怎麼看著眼熟,原來,是跟著你學的。」
說著,又指了指,坐在案几上垂下眼瞼的張曦。
楊昭華配合著抿嘴一笑,「清妃妹妹,向來聰明,學什麼都像
第五十五章 毀掉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