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沒有人說話,只有阿箬接下了嫻妃這一句冠冕堂皇的話語。
如懿聽見是阿箬的聲音,臉色終於是變了、
本是可以直接裝傻過去的,卻是忘記了阿箬的存在。
旁的人無法認證她是否認得這姚黃牡丹,唯有阿箬,這個與她相伴年少時光的奴婢最是清楚。
如懿卻還是狡辯道,「慎嬪如此說,本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本宮當真是不認識這花啊。」
如懿臉上的委屈神色像是做不得假的,眼睛無辜地望向阿箬。
「哦?嫻妃娘娘忘性兒可真大啊,只是臣妾可是記得,您才入宮的時候就曾經在花房中見過這花。臣妾見識少些,您還曾細細為臣妾解釋過呢。」阿箬面上帶著濃濃的譏誚之意。
如懿總是在自作聰明,仿佛這後宮中只有她一個聰慧之人了。
可是她怎麼能忘了過往呢,總要銘記才是。
如懿嘴唇嘟起,不停地囁嚅著,不知道如何解釋。
容佩卻是突然在一旁跪地,聲調極高,一時刺得殿內妃嬪的耳朵生疼。
「皇后娘娘,慎嬪娘娘真的是冤枉我家娘娘了。是內務府送了新衣過來,嫻妃娘娘翻看衣裳的時候還詢問過奴婢這是什麼花。奴婢見識短淺,未見過如此名貴的花朵,嫻妃娘娘是不知情的啊!」容佩將頭深深地埋在地上,不讓旁人看見自己的表情。
就算是忘記了姚黃牡丹的樣子,方才在宮道上,主兒是親自詢問了那名宮女,花朵的名字。
總要想些辦法將這件事情糊弄過去才行。
眉莊看著殿內的鬧劇,面上沒有任何神色。
嬿婉則是俏沒聲地轉身出了正殿。
皇后娘娘定是要處理些時間,總不好讓太后娘娘久等,便直接去了慈寧宮中稟告消息了。
等待眾人的聲音都慢慢停了下來,如懿才發覺皇后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如懿緩緩抬頭去看皇后的臉色,想要在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些許憤怒之意,讓她失望的是,皇后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仿佛他們是一群戲子,拿她們尋歡取樂罷了。
如懿想要將皇后那張偽善的麵皮撕下,緩緩的跪下行禮。
「皇后娘娘,臣妾當真是不知情的,還請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既然是如此大度的人,那麼也不該罰她才是。
海蘭早就已經將手中的帕子揉得不成樣子,不想姐姐因著一件衣裳被皇后娘娘懲罰,也是一同起身跪在了如懿身旁。
「皇后娘娘,這都是內務府的奴才辦事不當心,將這不合規制的衣裳送到了延禧宮中。姐姐也只是失察,還請皇后娘娘饒恕。」海蘭也同容佩一般將頭伏在地上。
長春宮中跪了幾人,眉莊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什麼。
終於,還是開口了。
「你們如此請罪,也是知道犯了什麼樣的大錯吧。」
皇后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一句,卻將地下跪著的幾個人面色說的慘白。
海蘭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狡辯,如懿就算當真是不知道衣裳上的是姚黃牡丹,也是犯上。
皇后母族昌盛,就算是再怎麼得寵,皇上也不會拂了皇后的面子。
如懿深吸一口氣,剛剛與皇上和好,不能再因為這件事情和皇上生分了。
只能心存不滿地低頭了,「是臣妾有錯,臣妾一時不察,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眉莊卻是沒有說話,只是輕哼了一聲。
「嫻妃,你當真以為本宮脾氣好到,允許你一而再的犯上嗎?」眉莊的聲音十分平穩,仿佛沒有絲毫的怒意。
如懿只有在這一瞬間,才當真意識到,上首的人,是名正言順的皇后。
海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