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原野打架費了曲霧不少體力,葉空也毫無睡意,兩人就在凌晨的林子裡靜靜坐著發了很久的呆。
不知過了多久,曲霧突然道:「你真的要讓他把原初的墓帶走?」
「嗯。」葉空語調懶洋洋的。
「可我覺得原初肯定更願意待在這裡。」
「死人是沒有話語權的。」葉空靠著墓碑涼涼的笑了一聲,「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死太早,否則哪怕留個完整的遺囑呢?」
曲霧:
「你嘴可真毒,連死人都不放過。」
葉空不說話了。
好一會兒後,她才緩緩道:「就算與此無關,原初也總願意為他弟弟做點兒什麼的——我看原野那樣子,人都要壞掉了,他哥死前畢竟還讓我關照他。」
「你能關照什麼?你還比他們小几歲呢。」
葉空笑了一下,撐住臉道:「誰讓我厲害呢?」
「」曲霧沉默很久,突然悶悶的說,「其實他們兄弟倆,我一個都不喜歡。」
她喃喃道:「原初是對你很好,可在你和他弟弟之間,他還是會選他弟弟,當然這理所當然,可你也為了他的好背負了原野莫名其妙的恨,我都不知道這恨到底要持續多久」
說著她突然又停住,片刻後「啊啊啊」地一邊叫一邊狂揉腦袋,煩躁不已的道:「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就不能直接告訴他真相嗎?他哥明明是為了救他才死的!他也不想想你怎麼可能會怕天黑?明明是他自己嗷嗷慘叫才讓他哥不得不下去陪他的」
話音未落,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脆響陡然讓兩個人都安靜下來。
唯剩呼吸聲的山林間,她們不約而同地緩緩轉頭,看見了剛從草叢裡冒出頭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影。
幾秒後,小的那個飛奔而來:「十一!你沒事嗎?!你沒掉下去?」
「掉什麼掉?我能掉哪兒去?」
葉空口中在回答小草,視線卻越過她看向了另一個人。
少女還僵立在草叢中,斑駁光影中只能隱約看見她瞪大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失去了呼吸的石雕一樣死死地盯著她。
「她聽見了?」曲霧在一旁冷冷道。
「大概吧。」葉空看著呆滯的原小七,慢慢撐住臉,唇角彎起了一個淺笑,「不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因為她絕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原野」
「你說對吧?原小七小姐?」
少女就像被陡然解開穴道,呼吸聲急促響起的同時她人還倒退了兩步,險些踉蹌向後摔倒。
穩住後又向前沖了一截,最後卻又不敢靠近地停在葉空一步之遠的距離,不敢置信又滿懷僥倖心理的問她:「你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什麼叫原初哥哥是為了原野哥死的?他明明是為了救你是你先被雨困在了山澗里,他是為了救你,是因為你怕黑才等不及要下去的」
沒等她說完曲霧就發出了一聲冷笑:「十一從不獨自一人來山澗里玩,因為她知道自己體力不好,十一也從來都不怕天黑,因為她早在小時候就曾獨自一人在野外呆過不止一個晚上真正會因為賭氣獨自跑來山澗里待著的只有原野,怕黑的人也是原野」
「」原小七嘴唇微微發著顫,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
「原野這個懦夫,因為」
「行了,」葉空輕描淡寫打斷她,打著哈欠站起來,「你們下山沒見到原野嗎?怎麼不跟他一起回去?」
「原野說他把你推下山了。」小草揪著她的衣服小聲道,「我趕緊來看看。」
「他怎麼敢?」
葉空沒什麼表情的掃了眼還在發呆中的原小七,月色下隱約可見她慘白的臉。
她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對原野比較了解,你覺得,他最近這些年的狀態,適合知道真相嗎?」
原小七嘴唇囁嚅兩下,好一會兒才能抬眼看向葉空,露出自己早已盈滿淚水的眼眸:「我不知道」
她帶著忍耐的哭腔:「可哥哥他這些年,一直都很痛苦,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看心理醫生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了真相,他是不是會更加崩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