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暑熱尚未消退。
這個時節於農事分外重要,陽氣收斂,陰氣增長,田中穀物日漸飽滿,若來幾場秋雨,那必然是個豐年。
因此每年這個時候,城隍廟都會進行盛大祭祀。
鞭炮聲聲,細雨中染紅了整條街道。
香火繚繞,伴著誦經聲響徹城隍廟。
鐺!
鐘聲杳杳,響徹整個永安城。
郭守清一身玄色道袍,將嬰兒手臂粗的法香插入香爐後,捏動法訣,兩眼幽光閃爍,看著滿城玄黃香火之炁緩緩匯入城隍神像,又向外擴散,使得城池四周靈炁安寧。
各村土地廟祝,也在百姓祈福聲中依次上香。
盛大法事結束後,郭守清心神俱疲,坐在後院品茶休息。
太一教吸取了前朝玄天道教訓,執掌社稷神道後,定下了各種苛刻戒律,即便她師尊是赫赫有名的鐵道人,若想學習更深術法符籙,也必須守護城隍廟三十年,慢慢積累功德。
「師傅。」
一名道童緩步進入院中,拱手低聲道:「徒兒去茶樓買點心,發現跑江湖的又多了起來,不少人眼神詭譎,看樣子也是要往坎元山脈而去。」
郭守清眉頭微皺,「可曾放出消息?」
道童低頭道:「四海門已經放出,但見別人不為所動,剩下的也怕錯過機緣,反倒來的人更多。」
「罷了,下去吧。」
「是,師傅。」
道童離開後,郭守清微微搖頭,「江湖中人慣會湊熱鬧,總以為自己能火中取栗,渾水摸魚,真是攔都攔不住,宏源真人此舉…」
說著,幽幽一嘆望向坎元山脈方向,「王校尉為人精明,希望能妥善應對。」
……
坎元山脈, 永安前哨營地。
「太一教的動靜大了些!」
軍帳之中, 行軍長史莫雲天臉色有些難看, 「兄長竭力隱藏,但這宏源真人大張旗鼓,卻是將兄長布置攪得一塌糊塗。」
「大人已言明坎元山脈形勢, 本應暗中前來,趁妖邪不備一舉擊殺, 但這人卻毫不遮掩, 也不知怎麼想的。」
「對方是要造勢!」
狗鹿泉啐了一口, 嘴角滿是譏諷,「這位宏源真人坐鎮并州已滿期限, 想必要在前往總堂前為自己積累聲望,作為進取之資,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但五雷法壇卻不是假的。」
王玄搖頭道:「只要能盪清坎元山脈妖氛, 隨他去就是, 但那些江湖人士湊什麼熱鬧, 也不怕丟了性命。」
「大人, 他們可精的呢。」
郭鹿泉撫須笑道:「若是太一教不動手,估計沒人敢來, 但有五雷法坦鎮壓,即便跟在後頭撿些殘渣,也有不小收益。」
王玄啞然失笑, 「原來打的是這主意,罷了, 搜山軍布好暗哨,只要不闖入山谷, 便無需理會。」
「是,大人!」
眾人正在商議, 忽然軍士來報:莫懷閒押送物資已來到龍珠山腳。
王玄連忙出營迎接。
前哨軍營石堡主體已經完工,占據整個山頂,既有營房倉庫,也有瓮城校場,高聳石牆埋設鎮邪符文,以匠門秘法漿汁澆鑄,僅僅半日就已干透。
從遠處看, 城牆之上大旗飄揚,三面與懸崖垂成一豎,險峻不凡,唯有一條寬闊山路通向上下, 但每隔百米就有拒馬箭樓,端的是易守難攻。
「哈哈哈…王小子,老道來也!」
剛出營門,王玄便聽到一個令人頭疼的聲音。
看著大袖闊步走來的笆斗真人,王玄連忙拱手道:「見過笆斗前輩。」
笆斗真人哈哈一笑,擰開酒壺灌了一口,擺手道:「老道來采些草藥,永安偏僻,什麼好玩意兒都沒有,最近又弄出幾個丹方…」
「笆斗前輩!」
王玄正暗自頭疼,幾名道醫門弟子便沖了出來,看到笆斗真人,紛紛圍了上去恭敬抱拳。
「前輩別來無恙。」
「在下配了個方子,想請您看
第一百八十六章墨刀布絕陣,笆斗訴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