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上。
十個評委鼓掌格外用力,尤其以奧德里奇為代表的幾個人,臉上的笑容整齊劃一。
手都要拍腫了。
但不能停。
觀眾席。
歐肯諾想繼續坐著,因為身體仿佛大病一場,毫無力氣。
但為了看清場下發生了什麼,不得不和其他人一樣站起來。
他沒有鼓掌,沒有看蘇業,沒有看安德列,沒有看那捲註定名揚後世的樂譜。
他盯著花鎮的地契。
他的父親歐律透斯之所以買下花鎮並放在他的名下,是因為他已經成年,到了婚嫁的時候。
歐律透斯願意拿花鎮當聘禮讓歐肯諾迎娶帕洛絲,但被族長呂托斯拒絕。
花鎮,占歐肯諾財富總值的九成多。
這一刻,歐肯諾甚至想跳下觀眾席,直接給蘇業跪下,請蘇業忘記兩個人的恩怨,只求把花鎮地契還給自己。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
歐肯諾痛苦地捂著臉,身體輕輕顫抖。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場賽和自己原本的預料差距那麼大,不僅一個冠軍沒得到,還搭上了自己的人生。
輸掉花鎮之後,如果回到亞格斯,等待自己必然是父親慘無人道的毒打和折磨,然後被扔進深獄。
歐肯諾的右手緩緩下落,落在自己的左胸前。
原來,錐心刺骨的疼痛是真的。
但是,很快,歐肯諾望向蘇業,眼中閃爍著輕蔑的目光。
「你以為花鎮是這麼好拿的?燙爛你賤民的爪子!再過幾天,我會親自登門拜訪,賞你一件傳奇魔法器,收回地契。如果你不知死活,那麼,就嘗嘗半神家族的底蘊與怒火吧!」
歐肯諾低下頭,仔細思考如何威脅蘇業。
蘇業身邊。
主持人阿拉莫摘下鬍子,嘴唇輕動,聲音傳進蘇業的耳朵。
「你還想讓安德列下跪嗎?」
蘇業愣了一下,餘光掠過低著頭的安德列,輕輕點頭。
「我懷疑,我們神殿有祭司被買通,間接讓其他人向我提議,請你當嘉賓。這件事,是我的錯。但是,你應該能看出來,這個過程中,我一直在幫助你。如果你之前拒絕安德列的挑戰,我也會壓下這件事,不至於讓你太過難堪。」
蘇業又點了一下頭。
「我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我沒有偏幫安德列的意思。你可以羞辱安德列,你可以獲得榮耀,但是,你不能讓安德列下跪。在這種場合讓他下跪,就等於讓所有貴族下跪。安德列如果真的跪下,你將承受無休止的暗殺。」
蘇業神色一動,又點了一下頭,自己當時真沒想到這一點。
的確,如果在私下逼安德列下跪,沒人在意,但如果在這種場合逼安德列下跪,那不是挑釁貴族,而是向全希臘的貴族宣戰。
「你可以換個角度考慮,安德列這次送給你的不僅是花鎮,不僅是豎琴冠軍,還有一個總冠軍王。」
蘇業愣了一下,心想還真是,自己差點忘記總冠軍王這件事。
總冠軍王需要三個冠軍王外加另外兩個大項目各一個冠軍,自己是四個冠軍王外加一個豎琴冠軍,比海格力斯還厲害!
原來,自己已經是總冠軍王了!
人類歷史上第二個總冠軍王。
蘇業強忍笑意。
要淡定,要優雅,不能太囂張。
真要笑出聲,那就尷尬了。
「如果你不滿意,可以讓安德列私下再進行賠償。甚至於,逼他在神殿立誓,以後絕對不做害你的事。你現在不能動用魔力,但可以暗中傳音,我的聖域之力會幫助你。」阿拉莫道。
蘇業點點頭,立刻感應到自己置身於奇特的力量環境中,好像可以控制聲音的傳遞,於是試探著暗中傳音問:「神殿和祭司還能這麼用?」
「當然,只不過很少,畢竟這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
「可是,我已經把話說出去了。」
「那就讓他在神殿裡跪下!」阿拉莫仿佛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