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慕容景遲疑地問,視線從秦慢的辮上掠過想到了什麼,「你就是用藥玉壓制十八鏡?」
縱然他是面無表情地問出這句話,然而咬得分外重的「壓制」兩字足以聽出他的不滿。﹎8_﹎> w=w`w·.與同齡的江湖少年相比,他的修養與克制委實高出許多。
秦慢不慌不慢地笑了笑:「沒辦法,醫術不精,只能出此下策。」
「你何止是醫術不精,簡直是草菅人命!」慕容景冷冷道,「以毒攻毒之法兇險異常,若無十足把握精通兩者藥性,與下毒何異。你既然不是大夫就不該擅自去亂用藥玉,她體內是有其他人下的毒不假,但如今的病症說與你用的藥玉全無關係怕也是自欺欺人。」
慕容家的人口才一貫不差,這個慕容景雖不苟言笑但訓起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可惜秦慢臉皮向來厚得和宋微紋不相上下。被疾言厲色地痛罵了一頓,她也只是微微赧顏,隨後理直氣壯地反問道:「可是那時不對她用藥玉就只能看著她死嗎?」
「你……」慕容景突然語塞,他行醫多走江湖少,接觸的多半是樸素的勞苦大眾,就算有一兩個不長眼的盲流也懾於他一把奪命金針。像秦慢這種生了張老實面孔的無賴之徒,他應對經驗太少,只能落於下風:「那你也不能隨意試藥!」
秦慢見他惱了,忙細聲細氣道:「公子莫惱公子莫惱,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來也是慚愧於心,特來詢問王妃娘娘的病情。」
慕容景閱歷雖少看人卻准,早在姑胥本家時見到宋微紋便覺得他是個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今兒見了秦慢更隱約察覺此人非表面的十分糊塗,他懷疑地看了她兩眼:「也罷,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何必又再來問我。除了十八鏡與藥玉外,柳姑娘體內還有另外一種慢性毒藥,此毒藥性溫順不易察覺,由五臟而入腦顱,時日良久逐漸蠶食病者神智,最終痴傻。本來以柳姑娘的年紀,不該這麼早突瘋症,奈何她後期中了十八鏡又被你用了藥玉,三毒相衝之下提前了病。」說到這他臉上薄怒已漸漸散去,餘下一抹淺淺無奈與抱歉,「我不該怪你,或死或傻,換作是我在當時未必能做出更好的選擇。﹍吧 w·w·w-.-y·a·w`e`n=8=.-c-o·m`」
不說其他,光憑這小小年紀有此胸襟氣度,令秦慢倒是刮目相看。
她慢慢問道:「那是誰下的?」
慕容景沉默一會,道:「我不知道。」
這個回答其實在情理之中,畢竟慕容景才來這惠王府,前因後果一概不知。可從他的表情來看卻非全然不知內情,秦慢沒有追問,微笑道:「那我知道了。」
慕容景詫異看她,秦慢朝他一揖:「此後便勞煩慕容公子多加上心,及早救治王妃娘娘。」
「以我之力,拖延尚可,」談到解毒,慕容景黯然許多,「十八鏡屬性過於複雜,想要解毒,便是我師父親臨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秦慢安慰地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肩:「你還年輕,總會有辦法的。」
他望著她笑容一怔,那陣奇異的熟悉感再次浮上心頭,可未能等他想到秦慢已又晃悠悠地晃出了門。
┉┉∞∞┉┉┉┉∞∞┉┉┉
上一次見到慕容景是什麼時候呢,秦慢已經不大能記得清了,但是她記得那時候他還是個掛著鼻涕滿地蹣跚跑的小屁孩。一不留神撲到她腰間,仰起滿是乞求的小臉:「姐姐,姐姐帶我玩!」
慕容家家規嚴厲,家中弟子從小就看管有加,慕容景難得趁著人多跑出來自然是不想被逮回去的。
當然,最後的結局還是他被大汗淋漓的乳母奔來一把抱起給捉了回去,走時他還欲哭無淚地牽著秦慢的衣袖,吐字不清道:「姐姐,哥哥,帶我玩。」
秦慢記憶力的小臉蛋和方才那張不苟言笑的年輕面容重合在一起,她不禁感慨:「還是小時候可愛哪。___吧﹏ w=w-w`.」
「秦姑娘說的是誰?」
一不小心沉浸在回憶中,秦慢沒提防有人走近了她身邊,看清來人她怔了怔,小聲道:「見過王爺。」
蕭翎見狀隨和地笑笑:「說了多少次了,不必拘束。」
此處與柳心瑜的冬心院不遠,看蕭翎的樣子也似是心煩隨處走走
第45章肆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