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兒騎著馬,帶著瞭然馳騁在京城的大道上。估摸著是考慮瞭然第一次騎馬出門的緣故,浣兒騎得並不很快,卻已經讓瞭然有了快意馳騁的感覺,心中十分爽快。不過此時畢竟是夏日時分,天氣多少有些燥熱。浣兒見瞭然兩頰紅潤,額頭微見汗珠,雖更覺朝氣,但畢竟心疼,不覺更是放慢了馬速。如此一來,倆人算是騎馬溜達了。
浣兒似是對京城甚是熟悉,沿途無論經過哪條市井街巷,有什麼名勝古蹟,或是熱鬧好玩的,或是什麼有趣的人兒,甚至茶餘飯後的市井笑話,都一一為瞭然道來,倒是個地地道道的嚮導模樣。其實瞭然如今對京城倒也並不陌生,但如今見浣兒對京城民風習俗、地方特產、市井傳聞無不知曉,方知自己對這千年古城究竟還是知之甚少。
約摸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浣兒帶瞭然在一酒樓前停了下來。瞭然見樓上書著「朋來友至」四個大字,心下有幾分雀躍。前些日子帶著碧竹閒逛京城時,曾路過此家酒樓,當時便覺得這招牌有幾分意思,只是不曾進去。卻不想浣兒竟領自己來了此地。
倆人剛進得門,便見一人迎了上來,焦急地道:「爺,你可算是回來了!」但見瞭然在旁,便又噤了聲。
浣兒讓人將瞭然引至一雅間,自己卻向瞭然告歉一聲,隨那人離開了片刻。
瞭然等待的期間,已有小廝將各色酒菜端了上來,花色雖多,但都偏清淡一類,想是浣兒還記著自己在柳園時的飲食習慣。不多久,浣兒便也來到了雅間。
&兒哥哥可是有事,要不改日再敘好了?」瞭然見他行色匆匆,而且離開將軍府時明明是心中有事的模樣,生怕耽誤了浣兒。她本不是尋常人家不明世事的小姐,見浣兒與下人對話時的神色,便知浣兒如今是不應得閒的。她雖一直不知浣兒的真實身份,但也知道浣兒絕非成日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兒。
&事,陪妹妹吃頓飯的功夫還是有的。」浣兒給瞭然夾了些菜到盤中,面上不改清朗的笑意,「本來是想今天帶妹妹逛逛這京中夜景的,今天看來是不得空了,改日再補上。妹妹多吃點。」
那雅間本在酒樓的頂層,牆面呈八角形狀,浣兒一一打開各側的窗戶,雅間便頓時成了空中樓閣,涼風襲來,十分舒爽。樓閣四周的廊檐下又掛上了幾隻塔鈴,如今在風中叮咚作響,相當悅耳。瞭然瞧這建築設計,大感其妙,興致不由得又濃了幾分。
席間,浣兒只是勸瞭然多吃,自己卻不過寥寥動了幾筷子,口中倒是不停地詳問著瞭然在將軍府的生活。瞭然如今得義父一家寵愛,心中自是知恩,口中絕沒有半句抱怨之辭。浣兒聽聞,倒也放心。
席間,瞭然也問道:「浣兒哥哥這一向過得是否如意?」浣兒卻是隻言片語,隨口帶過。瞭然知其必有不便之處,也不勉強,便不再多問。但畢竟久別重逢,一頓飯間,兩人也算是相談甚歡。浣兒雖不過十六七歲,但閱歷頗豐,瞭然聽他講起這鸞國各地的風土人情、趣聞軼事,心知他必定走過了不少地方。但瞧他又非普通商人的樣子,卻不知究竟是何家公子,年紀輕輕涉世便如此之深。
飯畢,有小廝進來伺候二人淨臉。浣兒丟下臉帕後,似是十分快意,爽朗地笑道:「原本此次不想回京的,卻未曾想能與妹妹共度半日,真正是意外之喜了!」言罷,從腰間掏出一支玉笛,向瞭然道:「妹妹靜坐歇息片刻,兄長為妹妹奏上一曲如何?」
瞭然如今甚好音律,自然是欣然應允。
瞭然向來聽人奏樂,最擅聽人心意。如今聽浣兒所奏曲調,知他心中雖有少年之快意恩仇,卻也有與之年齡不相符的羈絆和愁緒。曲中有綿綿情意,卻也不乏男兒本色之果斷。笛音雖並不純淨,但聽來倒也痛快。
只是浣兒一曲未罷,倆人卻忽然聽聞窗外有一「噼啪」之聲,甚是輕微。若是旁人,怕是根本無從查覺。瞭然雖耳力不凡,但也未辨出是何聲音,但見浣兒臉上卻已是變了顏色。他匆匆收起玉笛,朝瞭然交代了句,「妹妹稍等會兒,我去去就來。」
然而浣兒卻是一去不返。久等浣兒不來,瞭然正覺無聊,卻見酒樓掌柜進得包廂,向瞭然作揖說道「「小姐見諒,少爺因有急事,已經離開了,他讓小人將這兩封書信交給小姐,另外,還遣小人送小姐回府」。瞭然見浣兒又是不告而別,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