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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蘭的婚事告一段落,盛家也恢復了以往平靜無波的日子。愛字閣 www.aizige.com只是陶然居里少了那個蹦蹦跳跳、天真爛漫的女主人,稍稍顯得有些冷清。
盛長楨依舊忙於修史,明蘭則繼續投入到了書坊大業中。
明蘭一做起事業來就心無旁騖,更兼雷厲風行,多謀善斷,儼然一副商界女強人的樣子。書坊中上到管事,下到夥計,都對她這位女東家佩服得五體投地。
殷若虛也很欣賞明蘭的經商才華,每每與盛長楨碰面,都對明蘭讚不絕口。
這位輔國公家的庶長子,自從離開臨安後,與殷家已是半決裂了,從此無依無靠,全憑自己打拼。
如今菊香書坊生意興隆,名動汴京,殷若虛終於算是在汴京立穩了腳跟,有了自己的一份基業。
明蘭正和殷若虛商量著,要一步步地把分號開起來,慢慢把菊香書坊的名號打到汴京以外去。
眼看一切都是有條不紊,就在這時候,汴京城卻出了一件大新聞。
老皇帝趙開益要召開大朝會了!
三日前,趙開益直接傳旨龍圖閣,再由龍圖閣把他的意志傳達到各級衙門。
大周的皇城內早已是個篩子,四處漏風,沒多久,這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汴京。
停擺一年多的大朝會忽然就要重開,眾官乃至百姓們都覺得有些不適應,一時間城中議論紛紛,各種猜測紛至沓來。
其中不靠譜的有,「陛下已經得道成仙了,這是要召見群臣,祭祀天地,舉霞飛升,說不準還要帶幾個肱骨之臣一起飛升呢!」
靠譜一些的則說,「陛下身子好轉,預備重新接手朝事,重開大朝會就是徵兆。」
盛長楨知道大朝會重開的消息時,正在藏書庫中筆耕不綴,是編修趙三庠急哄哄地跑來傳達了院中的諭令。
大朝會召開,盛長楨身為從六品朝官,自然是要到場的。
不同於外界的各種離奇猜測,盛長楨一聽說此事,頓時就揣度出了趙開益的真實用意,他面色深沉,把手中的狼毫筆轉了又轉。
「要開始了麼?」
……
當月十五,大朝會如期召開,群臣又重新體會到了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到午門外挨冷受凍的經歷。
那群胸無大志、混吃等死的勛貴子弟覺得不習慣,滿腹牢騷,但觸碰到旁邊內侍惡狠狠的目光,又把牢騷話生生咽回了肚子裡。
而忠君愛國者則是昂首挺胸,精氣神十足,眉眼間全無早起的疲憊之色,反而滿臉興奮。
之前趙開益抱病,將政務悉數交給了龍圖閣,但在他們眼裡,縱然龍圖閣將政事處理得再好,也不如官家親自理政,國不可一日無君吶!
如今大朝會重開,也就意味著趙開益身體大好,能夠重新理政了,他們怎麼不高興?
眾人都是喜氣洋洋,只有盛長楨面露悲戚之色。
盛長楨知道,趙開益重開大朝會絕不是他身體好轉的徵兆,反而是已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一念及此,盛長楨忍不住抬眸望向勛貴子弟聚集處。
那裡涇渭分明地分成兩堆,相互間氣氛緊張。
一邊以兗王為首,只不過如今兗王一日不如一日,身邊只剩下大貓小貓兩三隻,便是有初心不改的擁護者,也隱在暗中,不敢上前。
兗王身邊顯得格外冷清,兗王本人也沒了當初的驕橫跋扈之氣,垂頭喪氣,但看向人群另一邊時,仍是目露凶光,一臉不忿。
谷<spa> 另一邊受眾人簇擁的,自然就是邕王了。
與失勢的兗王不同,邕王卻正是當紅得令。
趙開益病重時,他成日在趙開益病床前衣不解帶地服侍,引來朝野上下的一片讚譽之聲,趙開益欽賜一面玉牌,持此牌可無視宮禁,免去查驗,在皇宮大內暢通無阻。
聞弦歌而知雅意,趙開益欽賜玉牌之後,文武百官立時向邕王靠攏,現如今,邕王在朝野間可以說是炙手可熱,權勢滔天,比起兗王不知勝過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