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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被微風一吹,娑娑作響,讓人心生清淨。
宋微塵雙手抱著腿蜷坐在聽風府院子裡的石墩上,清晨石頭陰涼,她衣衫單薄,只感覺寒意入骨。
雖說負氣出了門,卻也無處可去,忘川那有一面之緣的鳥仙人說走就走,也沒留個聯繫方式,上哪兒去投奔。再說了,他動輒就要掀面具給自己看,看了還要讓她對他負責也挺嚇人的,這甚至都不是曖昧,是冒昧了。
罷了,思前想後,還是暫時苟在這裡吧,至少不用擔心厭女症腹黑男會對自己怎麼樣。
她觀察四周,聽風府是一個獨立的院子,院內有很好的竹林景致,竹林小亭內還置了一把上好的古琴,可惜琴身有被火燒過的痕跡,簡直暴殄天物,也不知是何人所為。
竹景旁有一座山景,山上流下的泉水繞著院落幽曲走了一圈,水邊用白色卵石鋪就小道,道旁叫不出名字的草花在清晨的陽光里舉著露珠招搖,若是衣服穿暖和了,這景致可以坐著看一天,實在賞心。
「阿嚏!」她吸了吸鼻子,覺得喉嚨有些發癢。
其實這院子裡除了墨汀風的臥房外還有幾間房,不知道做什麼的,她也不適宜去窺望,眼睛掃來掃去,又回到了亭子裡的那把古琴上——宋微塵其實很會彈古琴,小時候媽媽讓她學音樂,那麼多樂器里她唯獨挑了古琴。
還記得當時媽媽說古琴用的是字譜不是五線譜,以後學別的還得重學五線譜,讓她換,哪怕換成古箏都行。她堅決不換,就覺得跟這物件有緣,教古琴的老師笑了,說她有個老靈魂。
一學學了好些年,只不過長大後反而沒機會露一手,她那些狐朋狗友,沒事只喜歡在ktv嘶吼,哪裡是能坐下來清茶一杯笑聽琴之人。
而今在這裡看見古琴,倒是手癢的緊。她四下看看,反正無人也無事不如練練手,剛坐到了琴邊想彈,一聲呵斥傳來。
「不許碰!」
宋微塵受了驚,悻悻然收回了手。
「絕對不許碰這把琴,否則立刻滾出司塵府!」這聲音讓清晨的寒意更重了些。
就沒見過這麼摳搜的男人!一把古琴而已,寧可放在院裡落灰也不讓人摸,這坨千年冰塊大清早就在故意找茬,難道是因為昨晚占了他的床害他沒地兒睡覺?不至於吧多半是因為這是他哪個相好的狐妹子留在這裡的寶貝,所以才這麼自覺矜貴?嫌惡地看了一眼琴身上燒焦的部分,狐妹子的東西,就跟她多想碰似的。
正瞎想著,一件白袍沖自己扔了過來,「穿上,洗漱完畢隨我去晨議。」
說完也不看她,自顧往院門方向站定而立,從背影就透著不耐煩。
「哦,好的老闆。」
蔫蔫的應了一聲,又打了一個噴嚏,像是要感冒。她邊穿衣服邊站在他背後,衝著他的後腦勺做著各種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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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他進了議事堂,才發現裡面幾乎全是司塵府的核心骨幹。
依例,破怨師每日會在辰時集中晨議討論重案要案,制定行動策略。通常由丁鶴染主持,今天討論的核心是如何抓捕那隻逃逸的亂魄。
「亂魄逃逸三日有餘,既不吸收散魄,又懂得刻意藏匿蹤跡,實在有悖常理,我懷疑它有自己的行動意識。」
墨汀風此言一出,眾人愕然。
「大人,我在司塵府待了幾千年,還從未記錄到過有自我意識的亂魄。這個推測非同小可,若真如此,恐怕天下要大亂了」
說話的是費叔,司塵府的謄錄官,算上墨汀風,他已經侍奉過三位司塵,雖不涉外辦案,但說話自有其分量信力。
「阿嚏!」宋微塵實在沒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貌似上午在院子裡著涼了,她擦了擦鼻子,這兩天怎麼變得這麼弱雞,難道是在寐界水土不服免疫力變差了?
墨汀風原本正要接著說話,卻因此停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老闆您繼續」,宋微塵囧著臉趕緊道歉。
只見他面無表情地拿起自己的茶盞,把裡面已經變涼的茶喝掉,之後又倒滿了一杯熱茶,放到了宋微塵面前。
此舉落入丁鶴染眼裡,他差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