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一開始,在沒有感受到千紗和愛菜兩人對自己的關心之前,伊織只是借著慘叫和打滾兒,來緩解自己足底的疼痛。
而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差不多半小時左右,伊織的慘叫聲,完全是裝出來的。
沒辦法,畢竟平時大家對自己的態度這麼冷淡,難得千紗好像是因為之前在岸上踹了自己一腳,以為這樣才導致自己踩到石頭而內疚不已,對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軟了八個度。
而愛菜那邊,則是單純的善良心發作,看不得自己的同伴痛苦,總之也在照顧伊織。
伊織一時間鬼迷心竅,就這麼像是嗷嗷待哺的嬰兒一樣,開始閉著眼裝著慘叫,以博取那兩個姑娘的關心。
其實這種心理模式,在某種程度上說,好像是可以被稱作母愛就是了。
當然了,伊織是不可能承認這個的,他最多會說這是來自同伴間的關懷。
但是如今的他,在感受著兩人對自己格外照顧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一種名為騎虎難下的複雜情緒。
「到底該什麼時候結束啊?萬一情緒轉變的太快而被發現是裝的話,自己應該會被分屍吧?」
「要不再等一會兒吧?就一會兒,再拖一會兒估計時機就成熟了....」伊織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不斷等待著。
其實這種想法,就好比打彈珠或者推推樂之類的遊戲中,總會有那麼一群人,你看著他隨便的往機器裡面塞硬幣時,嘴裡會說什麼『啊,這都是為未來做鋪墊』『我的計算在10步之外,你就看好了』之類的話。
可等他把手裡的硬幣都塞進去以後,還是一毛錢都沒有推出來的時候,嘴巴一般就會老實的閉上了。
雖然比喻比較抽象,但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銀時先生對於這方面應該挺熟的,可以作證,只可惜他現在在屋裡和前輩們擠在一起睡覺。
總之,現在的伊織是一邊享受,一邊叫苦不迭,這等行徑,完全是把之前御手洗的悲壯犧牲(雖然也許這傢伙並不是自願),當做了打彈珠時用來墊子的鋼珠一般,一邊打著彈珠機,一邊期待著可能打破局面解救自己的奇蹟發生。
原本按道理講,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然而,或許未來情況並不是像伊織所期待的那樣,但是這種打破當前僵局的奇蹟,真的發生了。
「滴滴—滴——」
一道長長的電笛音,在寂靜的黑暗中,由遠處的街道上傳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車?」
正在幫著伊織放鬆腿部肌肉的千紗聽到聲音,頓時停下了手頭上的動作,耳朵警覺地豎了起來。
「不知道誒,沖繩這邊也有機車族嗎?有點擔心啊。」
愛菜也是站起了身,表情有些緊張。
不管等會是什麼人路過,但能在這麼晚出門的...出門在外,總歸還是不要被看見比較好。
愛菜和千紗對視一眼,點點頭,便默契的忽然一人扯著伊織的一條腿就往屋裡拽。
「啊啊怎麼回事?你們要幹什麼!?」以為自己被識破,即將要被二人分屍的伊織頓時慌了,他腦海中瞬間打好了認錯的草稿,下一秒就要脫口而出,求兩位女俠饒自己一條小命。
然而千紗卻是不管他的呼救,只是瞥了被拖在地上的伊織一眼,淡淡說道:
「訓練的事情等會再說,這麼晚穿成這樣被人看見不方便。」
如千紗所說,現在的她只是身穿著一件橘色泳衣,這姑娘本就臉皮薄,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
愛菜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雖然並沒有像千紗一樣裡面也穿了泳衣,但是愛菜的吊帶睡衣也不方便就這樣出現在陌生人面前。
千紗的解釋很有力,就算是伊織也沒法說些什麼,倒是突然間躺在地上的他眼前一亮,就趁著這個機會,一下子掙脫了二人的束縛,自己麻溜的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