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箋。
如今的暗箋,瘟疫橫行,活屍傷人,隨處可見無人居住的房屋。
屍橫遍野的街區,烏鴉,禿鷲俯衝下來,肆無忌憚地趴在屍身上,啃食著腐肉。
屍臭混雜著,禿鷲身上的腐朽的血腥氣息,若不是現在正值冬日,一定會引得成群蒼蠅盤旋。
街邊小攤的攤主,似乎都來不及收攤,就遭遇了不幸,凌亂無序,又沾著血跡的商品,擺在道路兩旁。
這慘絕人寰的地方,在木鋒寒眼裡,卻是一個隨處有錢撿的風水寶地。
他早已習慣了腐臭和血腥氣,在這充滿死亡氣息的街道,腳步輕快,哼著小曲,朝前走著。
就算前些日子,碰到了蕭山潼和黃衫女子,打了一仗,但木鋒寒依舊不想離開。
只要藍瀟音不下山,木鋒寒就可以在暗箋橫著走。
新王君算的了什麼?
聽見腳步聲,趴在屍身上,大快朵頤的烏鴉和禿鷲,立馬拍動翅膀,飛向天空。
冬天食物難尋,它們也不願意,輕易放棄這滿地的珍饈,盤旋在木鋒寒頭頂,貪婪的目光在腐屍和木鋒寒之間,來回遊走。
木鋒寒扛著通海禪杖,這裡瞧瞧,那裡看看,好像路邊躺著的,不是什麼猙獰的腐屍,而是玲琅滿目的商品。
他腳步一頓,俯下身,一下從路邊的屍身的脖子上,扯下一條金項鍊,一下又從小攤上,摸到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
木鋒寒顛了顛手上的錢袋,滿意的笑了。
今天收穫頗豐,算上這些天,在暗箋搶到的財物,總算能彌補當年,獨孤昭月救出蕭山潼之時,他們在大宅地下室,搶走的兵刃了。
他將錢袋收到懷中,繼續往前走著。
可走著走著,他就發覺不對。
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木鋒寒趴在地上,用耳朵貼著地面。
聽聲音,來的人還不少。
他人影一花,立馬躲到了,旁邊的小巷子裡去。
木鋒寒的身影,剛從這條街道消失不久,從苗疆王城回來的,風鶴歸和烏金鳴,以及暗箋兵馬,浩浩蕩蕩出現在了遠處。
木鋒寒隨手拉過一具屍身,擋在自己前面。
他眯著眼睛,不住的打量著,走在隊伍前段的風鶴歸。
這個黃衫女子,上次在這裡遇見過,她問自己那些秘谷前,被活埋的百姓,是不是自己殺的。
木鋒寒一承認,她二話不說,就開始動手殺人。
他越看那女子,越覺得熟悉。
腦中也不斷迴響著,她那天說的話。
「我是誰?我們可是老熟人了,我的名字,你一定不陌生。」
「我偏不說,明明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認不出來是你的問題。」
木鋒寒靈光一閃,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若這個女子真是那個人,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眾人左顧右盼,看著隨處可見的屍身,惋惜的同時,也捂緊了口鼻。
「風鶴歸--------」
一陣喊聲,冷不丁的傳入眾人耳中。
風鶴歸本能回頭一望,就見木鋒寒,站在小巷口,正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
木鋒寒看著她,不禁笑出聲,道:「嘖嘖嘖,天仙冢真是神奇啊,居然能把你變成女人,你就是憑藉這個新身體,躲過了軒朝的追殺吧?」
不愧是跟蕭山潼一個娘生的,從背後叫人的把戲,都玩的一樣。
風鶴歸瞪著木鋒寒,沒有說話。
木鋒寒目光漸漸下垂,有些忍俊不禁,道:「你下面的東西,真沒了?」
風鶴歸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凌厲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憤怒。
她看著木鋒寒隨身攜帶的通海禪杖,冷哼了一聲,道:「像你這樣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之人,竟然好意思,成天背著個佛門武器。」
木鋒寒長嘆了一口氣,道:「沒辦法啊,這天下最適合我的功法,都落在了蕭山潼手裡,我也只能憑藉,當年李玄鏡那老匹夫,教的一招半式,摸索摸索禪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