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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優璇的手頹然地落在床的兩邊,手上那看似不太重要的傷口慢慢地滲出了一行血跡,順著手指的方向,在指尖凝姐成滴,落在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不過許優璇卻覺得沒那麼痛,即便是腿上,背上的傷都沒有嚴佑怡的話帶來的感覺那麼痛。
她閉著眼睛,輕輕地抽動起來,每一下都牽扯著筋骨和傷口。眼淚慢慢地從眼角滲透出來,卻讓人不知道那是因為傷痛還是因為心痛。
或許,她最不該做的事情的就是讓嚴佑怡看到自己這樣。她明明就痛恨自己,從未愛過自己,又怎麼會對傷痕累累的自己存在心疼和難過呢?
許優璇狠狠地咬著牙齒,幾乎要把牙齦都咬碎了。可她不可否認,那天晚上幾乎要死的狀況下,如果不是腦海里突然出現了嚴佑怡的身影,她大概也沒有那麼強的意志撐到布凡家裡。
自己死了,那誰來欺負嚴佑怡?
驕傲的嚴佑怡,驕傲的自己……呵呵。許優璇的拳頭緩緩地鬆開,掌心是已經凝固的暗紅色血跡。
嚴佑怡靠在雪白的門牆上,指甲都快要嵌到手心裡,疼痛卻比不上她心裡的萬分之一。許優璇的模樣太過於觸目驚心,過去的她太無所謂,以至於小小的擔心都被她的可惡舉動而掩蓋。
如今,一片狼藉地鋪開去,嚴佑怡就像是突然看到了許優璇的世界裡最醜陋的一面,留著黑色膿汁的毒瘤,一時之間,所有回憶都襲上心頭,壓得她氣都喘不過來。
但嚴佑怡卻覺得自己跟個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樣,竟然還是在下一秒決定了請長假,留在家裡照顧許優璇。
嚴佑怡的假只有江千凝能批,但她去江立成的療養院看望她的父親了。在這個期間,她的手機是不會開機的。所以,她只能晚上等江千凝回來了再與她請假。
江千凝開著車,裡面裝了不少保健品。有時,她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好女兒,相反的是一個自私的人。為了伊夫林,她沒有選擇待在江立成的身邊,還在自己有條件的情況將他送去了療養院。
以至於,時間過去,她每次去療養院都會覺得愈發愧疚。這次也不例外,江千凝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江立成又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樣。
當然,江千凝絕對想不到之後發生的事情。如果不是這個意外,童年的噩夢就會成為心底不被允許撫開的逆鱗。如果不是這個意外,上一輩的故事就會永遠以它現在流傳的模樣繼續存在下去。
搖下車窗的江千凝看著張言惜一身利落的黑色,站在江立成的身側。江千凝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張言惜會出現在療養院,而坐在椅子上的父親還十分難得地鎮定自若與她交談。陽光正好,綠草成蔭,和煦的微風輕輕地吹,他們的關係怎麼看起來像是老友?
江千凝皺著眉頭輕微地搖了搖頭,重新看向兩人,這次她不會覺得自己看錯了。因為張言惜和江立成的相處模式非常平和淡然,江千凝很久沒有見過江立成那么正常的樣子裡,以至於現在看到他這般順利的交談都會覺得是自己認錯了人。
江千凝的手摸過一旁的寶寶,閃過一絲猶豫,她究竟要不要現在就過去呢?想了想,江千凝還是拉起了手剎。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這麼多年,我看著千凝長大,倒是沒想到,你會恨我和子伊到放棄自己女兒的程度。」張言惜的語調稀疏平常,聽不出裡面的複雜情緒,只是微微下降的音調讓人略微聽出了一星半點的時過境遷。
那張即便保養再好也出現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靠近的江千凝懷疑自己沒有聽清,但是張言惜的聲音就像是鉗人的大爪,狠狠地咬住了她。還來不及思考的江千凝剛剛才皺起了眉頭,江立成便已經發現了她的靠近。兩人回頭,看向江千凝。
但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不管江千凝是否聽清,張言惜都只是微微慌亂了一下,嘴角隨即盪起了和梁傲晴極為相似的笑容。江千凝剎那間想起了梁傲晴花樣的眉眼,和靠近時那馨香的味道。舉手投足都是朝氣,迷人的模樣。
「既然你女兒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張言惜和江千凝,江立成微微頷首,高跟鞋踩在鬆軟的草地上一深一淺地走出了江千凝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