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傲晴冷冷地注視著面前的江千凝,有許多話想要質問她,卻又忍著沒有說出口。她邁開步子,卻被江千凝死死地擋住了。江千凝知道,如果讓梁傲晴走了,可能很多東西就要變質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直覺,就是這般讓人信服。
「你到底想怎樣?江千凝。」梁傲晴連名帶姓地喊她。
「我不知道,但你別走。」江千凝拉著梁傲晴的手,哪怕梁傲晴用力地甩動,她也沒有放開。人行道上的人熙熙攘攘,一些人被兩人的大動作吸引了過來。可是這次,江千凝沒有顧及。江千凝的話糯糯的,有些討好地看著梁傲晴。「傲晴,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梁傲晴重複了一遍。驚人的是,江千凝居然用這樣委屈的語氣說出了這種要求。梁傲晴疼得幾乎要笑起來了。
「江千凝,讓我去找葉子談就是你想的辦法?」
「我只是希望你幫我一次。」江千凝避開了梁傲晴的潛台詞。有很多東西,要說理性地分割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利用一番也未必不可行。江千凝的人生中少不了對於仰慕自己的人的利用,只要把握好尺寸並沒有什麼不可為。
可是梁傲晴卻不一樣,她的感情世界非黑即白。如果你在她的眼睛裡蒙上一層紗,那麼倒不如直接戳瞎她來得乾脆。江千凝既愛她的純粹,又害怕她的純粹。
「用這種方式幫你?呵呵。」梁傲晴怒極反笑。「我就賣了這麼個價錢,不覺得虧嗎?」梁傲晴把刀捅到了江千凝的心上,也順帶對自己挨了一槍。
「傲晴,你冷靜點!」江千凝愣住了,渾身血液都凝結成冰。她不願意聽到梁傲晴這樣形容自己所做的決定。「你不要這樣想我。我信任的只有你,如果我信任你,我為何會讓你代替我。」江千凝低吼出聲。伊夫林從最開始就是她的執念,一個母親未完成的執念。而梁傲晴又是自己另外一個執念,想要好好對待的愛情。
可是,梁傲晴卻覺得自己賣了她。
「不過是你的如意算盤,你知道,我怎麼都會依你。」梁傲晴看到了自己和江千凝之間的距離,那波濤洶湧的海水阻隔著兩顆心。她從來都知道的,可是,一廂情願的自己以為只要乘風破浪就能和江千凝一直走下去。可是她錯了,那越來越近的江千凝不過是個幻影,她永遠都觸及不到江千凝最深處的內心。
「好啊好啊,你不就是要我答應你嗎?江千凝,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死都會做到的。你滿意了嗎?」梁傲晴再也忍不住吼叫出聲。旁邊的路人都嚇了一跳,那張花容月貌的臉上寫滿了被刺痛的悲傷,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寧願自己從沒有遇到過江千凝,從沒有愛上過她。
「不是的,如果你不想做,那就……」
「我想做,我自願的。江千凝你好可怕,就連那麼一點點內疚你都不願意背。算了,我不想再說了。」梁傲晴的淚水不斷地湧現出來,落在青石之上。可是她卻不願意再言語了,她不知道為何有一天,她和江千凝的差距會像是對牛彈琴一般嚴重。
江千凝有些恐懼地看著突然不發一言,只是默默流淚的梁傲晴,她不斷地搓著梁傲晴的手,不安,無措。可是梁傲晴卻全都無動於衷。若是放在平日,江千凝只要對梁傲晴一分好,梁傲晴就像是狗一樣貼上去搖尾巴了。可是現在,梁傲晴真的沒辦法讓自己再回應江千凝有條件的好。
一切就像是掉入了死胡同,明明胡同的那邊天空遼闊,一馬平川,可就是有一堵聳入雲霄的牆,梁傲晴怎麼也跨不過去。
她還是叫了司機,在江千凝不斷地哀求下,她依然不聽不聞地上了轎車,飛馳而去。看著後視鏡里那個單薄卻不失優雅的身影,梁傲晴終於忍不住將自己埋在了掌心之中。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她想不明白,好好的一段關係,甚至她和江千凝在生活上的磨合越來越好了,怎麼會到了這般的地步。
站在風中的江千凝看著梁傲晴上了車,關上門,黑色的車門仿佛一道閘門,攔斷了她和梁傲晴之間的感情。車子飛快地遠離自己的視線,像是離去的飛鳥,江千凝竟有一種追趕的衝動。
她終於知道,自己有多不能承受梁傲晴的離去。
坐在車裡的江千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車開回家的。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