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1日。
江南省委召開了全省領導幹部會議。
會議之上,沙瑞金端坐主位,一張頗顯滄桑的臉上,平靜如水。
而坐在他一側的祁同偉,臉上則掛著和熙的微微笑容。
親自前來江南的中組部常務副部長,在全省領導幹部會議之上。
莊重的宣讀了來自廟堂的決定。
「同志們,經過廟堂的充分研究、討論,先決定由祁同偉同志,擔任中共江南省委書記。」
「沙瑞金同志,不再擔任江南省委書記,省委常委、委員職務。」
話音落地。
在全場如雷的掌聲之下,沙瑞金緩緩起身。
他拿過話筒,掏出打磨了許久的稿子。
看著稿子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沙瑞金一時間,有些恍惚。
好快。
他在江南的這將近五個年頭,真的過得太快了。
與祁同偉搭班子,就如同乘坐一架高速行駛的列車。
如果你不能穩穩抓牢把手,那麼等待你的,就是被甩出這座車廂!
這五年時間以來。
沙瑞金與祁同偉之間的關係,是相當複雜的。
從祁同偉初來江南,巧妙化解了他的下馬威開始。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向他暗示著一件事——
那就是江南,遲早都是屬於祁同偉的江南!
要麼,你就老老實實配合我,在江南搞建設。
這樣一來,等到沙瑞金離去的時候,至少還能得到一片美名。
至少還能得到江南老百姓們的由衷愛戴!
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如果非要和祁同偉唱反調。
那麼後果,不是沙瑞金能夠承擔的。
這一點。
從沙瑞金接到鐵拙的一通電話開始,就清晰認知到了。
也正是認清了現實。
沙瑞金在祁同偉從京城回來之後,三年多的時間裡。
一直與祁同偉,都保持了相對良好的關係。
在祁同偉絕大部分宏觀經濟的調整、布局上。
都沒有表示過反對。
「瑞金書記,下面的人都在等著你呢。」
眼看著沙瑞金陷入短暫的沉默。
中組部的常務副部長,站在一旁,輕聲提醒。
沙瑞金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深深看了一眼,在座的數千名,全省副廳級以上的幹部。
這些烏壓壓的人頭,象徵著江南省所有的權力。
「不過,真正代表江南的,還是他。」
沙瑞金的目光,又看向一旁的祁同偉。
祁同偉注意到沙瑞金的凝視,微笑著輕輕頷首。
沙瑞金嘴角浮現一絲笑容。
這道笑容,更多的是代表一種灑脫。
一種坦然。
「江南,其實一直都是祁同偉的江南,我的存在,不過就是廟堂需要一個經驗老道的老人,在這裡穩定大局罷了。」
沙瑞金其實一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但直至今天,他才真的有勇氣承認。
「換句話來說,祁同偉已經是不可限量了。」
能夠與他搭過五年的班子,或許也是自己的一種榮幸?
「至少,我與他之間,更多結下來的,其實還是善緣。」
這一點,是值得沙瑞金慶幸的。
想到這裡。
沙瑞金看向稿子,沉聲開口:
「各位同志們,我是沙瑞金,今天我代表江南省委,在大會上為各位同志們,做最後一次省委報告。」
...
「能在風景此處獨好的江南工作,是我一生之光榮。」
「能與各位同志們在這塊古老的土地之上,結下無比深厚的情誼,同樣也是我一生之幸運。」
沙瑞金念到這裡,深邃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祁同偉。
「而能與同偉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