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那張紙,遊春的字跡躍然紙上,九月不由一驚,他果然來過了,可是,為何又走了?
九月顧不得疑惑,忙定睛看了起來。
「九兒,今收到飛鴿傳書,驚聞家中有所變故,身為少主,不得不歸,不能履諾伴你過年,還望諒解。草屋簡陋,你獨居在此,安全堪憂,若有可能,還望儘快搬回家中為善,阿安良善忠義,香燭經文等事,不妨放手托於此子,或去成衣鋪尋樵伯,任何事都可託付,我不在時,冬月所開方子要按時按量堅持,衣食起居切不可憊懶,以免傷身,凡事以及珍重身體為上,等我回來。子端,字。」寥寥數語寫盡遊春的為難和歉意,九月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早知道她昨夜就不留在四姐那兒了,那樣興許還能見上他一面,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他已經走了,能讓他這樣匆匆離開,顯然是家中出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了。
心底有種莫名的刺痛伴著擔心慢慢的的漫延,九月咬著下唇,定了定心神,她不是初嘗情愫的小姑娘,曾經經歷了那樣的痛,如今這點兒與之前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她的心還是經不住這失落,漸漸的變得悶堵起了。
他到底還是走了……閉上眼睛的九月腦海里到底也只剩下這一句。
許久許久之後,九月才嘆了口氣睜開了眼,該走的總是會走的,她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了不是?
忍著心底的難過,九月再次注目於紙上,那邊上還有一段小字顯然是後來添上的:「歸來時已是深夜,屋外放著六袋木粉,估計是阿安所放。」
九月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這才珍寶般的把信收了起來貼身藏好,坐在桌前,卻不知該做些什麼事。
外婆走後,她忙於處理後事,後來又跟著到了祈家,忙於守靈,再後來便是忙於遊春的傷勢,再後來,與他情誼相投,日夜廝守,日子過得很是充實,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這次是真真正正的剩下一個人了。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其實是害怕這種孤寂的,前世獨居了那麼多年,白天工作,夜晚碼字,每一天都是一個忙碌的輪迴,所以才那麼早就「英年早逝」了,可今生,她還得這樣過嗎?
九月的目光游離,這個屋子她住進來才幾天,便有了遊春,屋裡屋外,到處是遊春的影子,這牆、這地、這頂、這屏風、這床……
才離開,便開始思念……九月不由長嘆,百無聊賴的起身,拉開了衣櫃,這衣櫃也是他做的,這衣櫃後面便是他藏身的地方,裡面還有他的氣息。
九月的手順著門打開了另一邊裝衣服的地方,她為他做的衣服都不在了,他買的衣服卻還在,還有他買給她的,也整整齊齊的疊在一起。
收回目光,九月打開了暗門走了進去。
這裡面,她時常進來打掃,可如今卻讓她覺得這般昏暗。
自從遊春與她同榻而眠,這裡面的被褥便鮮少使用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這些也是經常晾曬的,此時,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在中央,仿如遊春在時那般,收拾的乾乾淨淨。
九月走上前,脫去鞋子盤腿坐下,她還不曾陪他在此住過呢,此時見這兒這般狹小,他那時卻天天窩在此處,現在想想還真是感概。
九月拉起被子想摟在懷裡,剛一拉,被子裡便散落出一疊紙,她忙拾了起來,一看卻是遊春的那些銀票,數了數,足有千兩之多,她不由苦笑,他知道她不會收,居然以這種方式留了下來。
一千兩銀子,她若用了,確實有好一段日子衣食無憂了,可是,她如今還不是他的妻,這些錢,她用的名不正言不順,她不想動。
抱著被子在裡面坐了大半個時辰,九月收拾了心情,也收拾了裡面的被褥,抱著出了衣櫃。
人已經走了,她的日子卻仍需繼續,她不容許自己浪費太多的時間去軟弱,她想要過清靜日子,想要真正的自由,而在這之前,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把被子曬到了外面,九月便去了灶間,升火做飯。
他說的對,她要保重自己,吃飽飯,穿暖衣,好好的過日子。
一頓飯的功夫,九月心底徹底的明亮了起來,她已經有了方向。
之前盤下鋪子,祈巧問及鋪子經營問題時,她確實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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