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就藩地方,雖說地位崇尊,但是守限制的地方很多,然而素鳴衍來羽嘉完全沒有安分守己的打算,除了葉明琛,其他人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葉明琛名義上是郡王府典簽,但是心裡透亮,事事以他的前任方鏡川為楷模。素鳴衍在羽嘉住了三天,才等到蘇蓋文巡視回來,隨蘇蓋文一起進羽嘉的,還有素鳴衍意想不到的人。
迦南西北三郡是易非天家族的勢力範圍,其中包括與羽嘉緊鄰的青葉郡。赤肌鬼之災平復後,易非天調到家族勢力範圍的西北事務院任職,石川華念及與易非天的情義,沒有去父親的軍中,也來到西北事務院當一個中層軍官。
羽嘉境內流寇雖多,但是商隊或用錢買路,或僱傭護衛,青葉與羽嘉之間的商族卻從未停過。素鳴衍初到羽嘉,就大力剿匪,流寇也聯合起對抗,使得從上唐到羽嘉一帶的狹窄地域戰事不斷,商旅幾乎斷絕。這些自然也引起迦南方面的注意。
不管是剿是撫,羽嘉境內的流寇消失之後,局勢會有所改觀,這對迦南來說,有利有敝。既希望藉此機會繁榮兩邊的商貿,又擔心羽嘉藉此機會實力大增,形成威脅。當然最令人擔憂的因素還是到羽嘉就藩的檀那明河。
其他人也就罷了,易非天卻熟知檀那明河的能力與野心,外線從羽嘉傳回來的情況也證明他由來已久的擔憂。
西北事務派出使團進入羽嘉,商議雙邊事務,易非天要求隨行,便是希望能親眼看一看羽嘉郡的局勢,有此機會,石川華自然要求隨行。羽嘉郡的地方事務皆由總督管轄,易非天正愁找不到藉口去上唐見檀那明河,想不到檀那明河卻先到羽嘉城來了。
蘇蓋文去迎迦南方面的使團,而忽視六殿下的到來,說起來是他對六殿下一而再的侵犯他的權力而引起的憤怨。
蘇蓋文過於意氣的行為只會讓素鳴衍更加輕視他,事情自然底下人進行接觸討價還價相互威脅。
采兒當年是被蘇蓋文搶到總督府,其父袁護原是羽嘉城裡的一名小官吏,無端端的身陷牢獄,差一點就妻離子散。常說侯門深似海,帝室更是深不見底,袁護深知平民女人即便得到寵愛,在王府也沒什麼地位,何況六殿下少年荒銀,這樣的人多半喜新厭舊,袁護一直擔心女兒將來的命運,好在他一家人在羽嘉的境遇好過以前。
素鳴衍讓采兒在家裡多住一些曰子,好慰她這些年來的思家之苦,想及自己無家可以思念,內心湧上來一陣陣的悲涼之感。有心想去采兒家湊湊熱鬧,又怕他們因為自己的身份而亂了手腳,反而破壞采兒的心情。納吉若蘭至今還沒低頭,素鳴衍仍算獨身的郡王,采兒、阿黛自然還是女侍的名分,素鳴衍有心將采兒立為正妃,奈何這只是心裡的遐想而已。
蘇蓋文雖然打定主意暫避鋒芒,但是讓他曲意奉承六殿下,當面示軟,一時還轉不過彎來,聽從屬下的主意,以總督之名,授袁護勳爵之位。可世襲的貴族爵位的授予有嚴格的限制,就算帝君也不能隨便授予他人貴族爵位,但是不能世襲的勳爵不在此列,一郡之總督可對其轄內的優秀平民進行封賞,只是名額上有嚴格的限制。蘇蓋文知道采兒甚得六殿下的恩寵,便想藉此來表達他的善意。
素鳴衍見蘇蓋文知情識趣,也想此地事情解決之後,能早點脫身前往黑礫原,授意底下人談判時稍作退讓:許蘇蓋文將兩萬流寇俘虜編入羽嘉邊防軍司,郡王府對此視而不見;厘定羽嘉境內商稅,四成歸郡王府,由上唐稅司在上唐關城設卡收受,羽嘉郡地方事務需向郡王府咨議……這一系列的秘密約定,不會明文寫下,也可以說是郡王府與總督府的權限各自局限於上唐關城、羽嘉城之中,蘇蓋文從此之後只能算是羽嘉郡的半個總督。他卻不知道素鳴衍許他將兩萬流寇編入邊防軍司是看準他無法有限的節制這些流寇散勇,好有藉口以後繼續侵奪他的總督權限。
素鳴衍干預地方有違帝制,蘇蓋文與流寇勾結,屁股也不乾淨,但是素鳴衍目前在燕京有人挺著,所以氣勢甚健,令蘇蓋文不得不退讓。
采兒在家裡住了十幾曰,才回到素鳴衍的身邊,素鳴衍見采兒戀家之情甚重,心裡憐惜,便將江采離給他在黛湖東岸準備的一座莊園賜給袁家,好讓采兒時時能見著家人。素鳴衍擔著檀那明河羽嘉郡王的名義,雖然不喜歡奢華,但是必要的場面也需要
第七章 羽嘉總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