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姑娘。」西貝柳絲的聲音喊,蟲蟲聽得真切,可燕小乙和容成花落卻都聽不到。
難道她被花四海打飛的時候傷了腦袋?
蟲蟲疑惑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但是她忘記八師弟給她添的那隻獨龍角了,疼得啊啊亂叫,聽起來就像回答那呼喚似的。而隨著她的回應,密林深處傳來一陣撲漱漱的動靜,好像有什麼東西藏在裡面。
「難道是鬼道中人?」燕小乙心裡一凜,和容成花落對視了一眼。
十洲三島共有六道――天道、仙道、人道、魔道、妖道、鬼道,整個天下便是由這六道混雜組成。其中人道最是平凡,但卻是六道的基礎,生生不息,輪迴不止;天道最是超然,除了上古時期劃分六道的征伐外,幾乎從不介入凡間的事務;魔道、妖道和鬼道三派一直對人道占據十洲三島的大部分十分不滿,從上古時期到現在,屢屢挑起事端,人道能力微弱,不足以對抗,所以他們仙道就承擔起了護衛人道和天下平安的重任。
可是在他們這一代出生前很久,就聽說妖道和鬼道已經沉寂了多年,尤其鬼道,安守著冥域,足不出戶,現在又跑出來幹什麼?
「是誰?出來!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燕小乙仗劍在手,劍未出鞘,已經泛起淡青色微光,顯然已經全身戒備。他和大師兄入門最久,人又刻苦,所以對手中斷水劍的駕馭要比其他師兄弟熟練。
沒有人回答,只是在樹叢中飄飄忽忽地鑽出一條白影。那白影非常小,飄浮在半空之中,慢慢向三人所站之地飛了過來。
真是鬼!蟲蟲這無膽鼠輩把整個身子都藏在燕小乙身後,連向外看一眼也不敢,卻聽燕小乙輕咦了一聲道:「哪裡來的書信?」
好奇勝恐懼。蟲蟲探出頭來,見那白影離得近了,果然是一封封好的信箋,不過信上有兩個紙折的翅膀,正費力的扇動著,看起來又是詭異又是可愛。
「蟲姑娘。」
「我在這兒!」蟲蟲一舉手,高聲回答。
燕小乙和容成花落沒料到蟲蟲突然說話,嚇了一跳,轉頭見蟲蟲一臉側耳細聽的模樣,這才明白這信件發出的聲音只有蟲蟲聽得到。
「小心有詐。」燕小乙攔住欲走上前的蟲蟲,「既然你說是西貝柳絲在叫你,那麼這一定是魔道的血蹤術。你手掌受傷時,定然有血跡留下讓這魔頭利用了,待我破了他的邪術再說!」
蟲蟲和容成花落同時拉住他的手臂。
「這魔頭既然能用血蹤術找到蟲蟲,我們的行跡必然已經暴露了,但他人卻未到,先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容成花落道。
「對啊,聽聽他怎麼說。」蟲蟲點頭附和。
燕小乙只聽說過魔道中的這種邪術,今天還是第一次遇到,生怕沒有法力的蟲蟲受到傷害,於是自己走上前去,意圖把信拿到手中。哪知道那封信像自有意識一樣,條的一下飛高,不肯讓他觸碰,在空中聳動了幾下,似乎是用力嗅著什麼,之後一頭扎向了蟲蟲。
事出突然,三個人雖然都密切注視著怪信,卻沒料到它像箭一樣激射過來,燕小乙想回救已經來不及,容成花落劍也未出,蟲蟲則乾脆本能的雙目緊閉,等待讓一封信拍個半死,不過這怪信卻在她面前半尺之處驀然停住,問道:「蟲姑娘?」
蟲蟲張開一隻眼睛,沒好氣地道:「是我,死狐狸,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磨磨嘰嘰的裝神弄鬼。」
燕小乙和容成花落見蟲蟲對著那怪信口出穢語、神態氣憤,估計暫時沒事,於是交換了一下眼色,靜靜做著準備。
那封信終於找到了收信人,似乎長出了一口氣,飄浮在空中也不下落,就那麼慢慢地展開。在明亮如水的山間月色下,蟲蟲看到信上一個字也沒有,只在信箋中心點著一滴血跡,照二師兄的分析,這該是她的血。
「死狐狸,等我修仙有成,先踹上你幾腳,也讓你嘗嘗我們天門派的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哼,你貪污了我的鏈子,居然還偷我的血!」因為錢財方面的損失,蟲蟲心疼得破口大罵。
信件卻不理她,只聽到西貝柳絲的聲音緩緩地道:「蟲姑娘,見字如面。」
「哪來的字!你大概就不會寫字。白痴文盲狐狸!」
「姑娘走得匆忙,未辦理雅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