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華麗而舒適的廂房。
姬逢春揮退閒雜人等後,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他每次給人看完病,就得大睡一場來補充體力,否則就會虛脫------這也是他為什麼急需一名徒弟來幫他分擔的原因!
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以為是上官嫣然,也沒在意。
但是人影佇立在他的床前,靜靜地觀看了好久、好久,也沒打算離開。
姬逢春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卻發現那條人影竟是神情呆滯、如痴如醉的莞爾!
他嚇得一蹦三尺高,火速拿過床頭上的斗笠,手忙腳亂地遮住了自己的臉!
莞爾幽幽的道:「太晚了,我已經看到了……姬哥哥,你長得真漂亮啊!」
姬逢春恐嚇似的道:「你快忘掉!不然我就給你下藥,讓你失去記憶了!」
莞爾噗嗤一笑道:「你不敢的,我的安樂哥會把你碎屍萬段!」
姬逢春板起臉:「出去!」
莞爾眼珠骨碌碌一轉:「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我沒空!」
「你不是在睡懶覺嘛!還說沒空?」
姬逢春不客氣的道:「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說話!」
莞爾嘴角一扁:「你敢凶我,我告訴嫣然去!」她轉過身,氣鼓鼓地跑出去了。
姬逢春在心裡大嘆特嘆:看樣子,他又得挨一頓罵了!
果然,莞爾出去不到一刻鐘,上官嫣然就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姬逢春,我靠你祖宗十八代!你睡覺的時候為什麼不蒙面?」
姬逢春哀怨的道:「我睡覺從不蒙面的!誰曉得她會突然走進來啊?」
「去你大爺的!她要是愛上你了,怎麼辦?」
「那她就自作自受唄!」
上官嫣然火冒三丈:「你能不能說點兒負責任的話?」
姬逢春打個呵欠:「負什麼責任?你嫌我跟安樂侯搶徒弟不夠,還要去跟他搶老婆嗎?」
上官嫣然跺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義父這棵千年老樹好不容易開一次花,你就成全他、讓他和莞爾修成正果好不好?」
「可以啊……君子不奪人所愛,我能管好我自己,但你也要看好她,別再讓她靠近我了!」
「你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忘掉你嗎?」
姬逢春沒好氣的道:「沒有!要是有的話,我也用不著常年戴斗笠了!」
上官嫣然長嘆了一聲:「唉……我這算是引狼入室嗎?如果是,這么蛾子就捅大了!我當初真不應該讓你來快活城的------」
姬逢春擺擺手:「既來之則安之罷,先醫好你義父的傷再說!」
他是個有始有終的人,絕不會因為這點意外的小插曲,便不顧後果地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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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澈給安樂侯熬藥第七天,中途上了一趟茅廁,回來後看見藥湯熬得差不多了,就把它倒了出來,盛在一個白色的小瓷碗裡。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來聞了聞,忽然發覺有點不對勁:這藥湯儘管又苦又臭,但似乎跟往日熬出來的味道不一樣!
於是,他忍不住拿去問姬逢春:「姬神醫,你今天換藥了嗎?這碗湯好像不對勁……」
姬逢春湊近去聞了一下:「沒換啊!有什麼問題嗎?」
「我覺得好像多了一點什麼東西……」
「這藥湯的顏色、味道,不是跟往常一模一樣嗎?」
「不對,肯定有問題!」
姬逢春拗不過他,只好拿出一枚銀針,緩緩插進了藥湯里。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奇蹟發生了,那枚銀針迅速地變成了暗黑色!
姬逢春皺眉:「是誰如此大膽,竟在安樂侯的藥湯里下了砒霜?」
公子澈呆了一呆:「砒霜?這算是世間上最毒的東西了嗎?」
「不是!」
「古人傳說,砒霜是劇毒之物啊!」
姬逢春淡淡的道:「還有比砒霜更毒的,那就是人心!當然了,你涉世未深,現在跟你說這些為時尚早,以後有機會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