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程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掉進了一座仙境般美麗的花園中,一群穿得五顏六色的陌生女子正揮舞著手帕在花叢中互相追逐,嘻嘻哈哈地撲著蝴蝶玩,歡樂的笑聲如珠滾玉盤一般,悅耳動人之極!
程郎暗暗稱奇: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七仙女嗎?果然好漂亮啊,一個個都美得不像人!
遠處還有一個穿著紫色霓裳的女子,獨自佇立在一棵梅樹下默默垂淚。
程郎看得心疼莫名,就想過去安慰她一下。
他快步走到她跟前,柔聲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紫衣少女不答,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從她臉上滾下來,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樣子。
程郎伸出手去,想摸一下她的臉頰,順便抹掉她的淚水。
哪知他的手才剛剛碰到她的臉,紫衣少女忽然就變成了一陣風,整個人「嗖」的一聲在他眼前憑空消失了!
程郎霍地回頭,那六個在花叢中追逐嬉戲的仙女也不見了,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程郎正在錯愕間,腳下的草地忽然裂開,變成了一個黑黝黝的無底洞,他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吸了進去,開始飛向下墜落!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掉到了什麼地方,仿佛是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程郎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可是睜不開眼睛,全身骨頭都像散了架似的酥軟無力。
他呻吟了聲,立刻有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撫上他的額頭:「怎麼了?」
他努力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卻沉重得像灌了鉛似的,怎麼都睜不開,腰椎間也疼得鑽心。
「好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他呻吟著,朦朧中看到一道婀娜的紫色人影立在眼前,宮裝拽地,雲鬢花顏。
他心念一動,想起夢中的紫衣少女,馬上忘記了腰疼,抓住她的纖纖素手問:「你是誰?」
她不語,輕輕掙脫他的手,用一塊熱毛巾敷上他的腰。
程郎立時感到一陣溫暖襲來,全身說不出的舒服,好奇妙……
女子輕聲問:「還疼嗎?」
程郎呼出一口氣:「不疼了。」
「哦。」女子微微笑了,銀鈴樣的笑聲撥動了他心底的某條神經弦。
此刻他好想看看她的模樣,可是眼睛實在不爭氣。
女子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般,低聲道:「你的眼睛被強光刺傷了,要過幾天才能看清東西。」
「啊……我不要!」這答案使他如墜冰窖,心裡撥涼撥涼的。他痛苦地扭動了一下身軀,想爬起床來看清楚她的模樣。
女子輕輕按住他,柔聲軟語的道:「不要動,你的腰傷還沒好。」
他咧了咧嘴:「沒關係……我這是多年的頑疾,一到下雨天就會疼的。」
「呃……是嗎?」女子低頭沉思了一下,「這麼奇怪的病,我去找個大夫來給你看看吧。」
「大夫?!」他一怔。看病的不都是叫醫生嗎?
「大夫就是我們逸雅軒的御醫,小祥子。」
「御醫?!」程郎徹底傻眼了。
這年頭還有御醫啊?他掉到什麼時代來了?!
女子已轉身離去,空氣中只留下一陣淡淡的蘭花香。
程郎悵然若失。
這女子的背影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恍惚間,他又想起了另一個夢中那道飄逸的紫影。
那是一個非常美妙的春夢,他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她,叫紫霜,是一名紅透半邊天的舞女。
那天夜裡,她穿著一襲紫色霓裳,在舞台上高歌一曲,那歌詞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
「用我一生感覺這夜晚
明日又再路漫漫
盡意相眷戀
共撲進火間
難辯是欠是還
火不繼續便冷
汗中轉
轉入似夢迷幻
誰話野花不會真心
一切夢是虛幻
誰又了解真愛只得今晚
誰話野花不會真心
一切夢是虛幻
誰又會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