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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提到娘親,阿行的目光明顯黯淡了不少:「我爹說我娘是因為生我的時候傷了身子,所以從我記事兒開始,我娘就一直躺在床上,常年都要喝藥,經常一睡就是好幾天呢,也不吃東西……」
不過這話他沒多說,而是繼續回答了秦風的另一個問題:「其實前兩天爹就說了讓我最近都別出門,說鎮上來了不能得罪的『貴人』,怕我出去亂跑衝撞了貴人。」
可是爹每天都要上工,他在鎮上的米店干苦力,一天不去就沒工錢了,沒了工錢就沒法給娘買藥了。
所以趁著爹出去的間隙,他還是會忍不住跑出來玩耍。
這讓秦風想起來了昨天中午他們遇到的時候,阿行莽撞的一頭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爹從旁邊跑出來的時候緊張萬分,竟然把腦袋都磕破了。
本來秦風只是覺得或許在這個時代,平民本就要低人一等,阿行的爹會那麼做也算是先一步防止被找麻煩。
可是現在想來,他爹未免有些過激了。
因為鎮上有「貴人」來,就讓阿行這段時間連門都不要出。
要知道阿行他們所住的地段算是這個鎮子上的貧民區,街道雜亂狹窄,擁擠得連馬車都很難過去,而且還位於這座小鎮的邊緣地帶。
即便鎮上來了貴人,也不會閒著沒事幹跑到貧民區去閒逛,當時街上在路邊玩耍的孩子很多,按理說阿行的爹不該擔心到那種地步才是。
秦風總覺得阿行的爹不太對勁,摩挲了一下下巴道:「阿行老弟啊,你看咱們倆現在也是朋友了,作為朋友,我請你吃了飯,你是不是該帶我到你家裡去喝杯茶呢?」
阿行瞪大了眼睛,被秦風一口一個「老弟」給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之前看這孩子確實早熟,而且和一般的小孩子相比心性更加不同。
可孩子終究是孩子,這孩子知道倔強的面對陳四的污衊和羞辱,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秦風如同濤濤江水一般的熱情和善意。
畢竟他連「忘年交」三個字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更沒有交過秦風這樣年紀的朋友。
原來大人交朋友就是要請對方到家裡喝茶麼?
「可是我們家沒有茶怎麼辦?」阿行本來想答應,可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黯然地低下頭:「我家裡的氣味不好聞,街上的小夥伴都說我身上的氣味很難聞,我家裡全都是這種氣味。」
秦風早就發現了,這孩子身上一股濃烈的中藥味,這是常年泡在中藥罐子裡才有的效果。
不過他還發現了一點:阿行身上的藥味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家裡常年熬煮中藥,他自身身上也有一股中藥味。
這應該是藥浴之後留下的氣味。
「茶水我們可以自帶,但是既然是朋友,怎麼能不去你家裡坐坐呢?再說了,咱們倆可是朋友,朋友之間怎麼能嫌棄對方呢!」
秦風豪爽地拍了拍阿行的肩膀,明明沒怎麼用力,但是阿行的身子骨實在太瘦小了,這一巴掌就把他拍得身子顫了一下。
不過他看起來卻是滿面紅光,一雙大眼睛裡都亮著光:「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了。」秦風一口應道:「而且你別忘了你爹說的,最近鎮上來了不少『貴人』,你繼續在街上亂跑,等會兒你爹回去之後發現了肯定會收拾你,咱們還是先回你家再繼續聊吧!」
可阿行先是點了點頭,欣喜地表示願意帶他們回家,隨後又立刻道:「你們放心,我爹從來不打我的!」
「不打你?你爹對你這麼好?」秦風一邊抱著他往外走,一邊看著他問道。
阿行十分自然地點了點頭:「當然了,我爹從來不打人。別的小孩犯了錯回家都會挨揍,可我就不會。只是……只是他會抱著我唉聲嘆氣。」
還不如打他呢。
秦風聞言卻是微微一笑:「那看來你的童年還是不夠完整。」
「啊?為什麼啊?」阿行一臉不解。
秦風笑而不語,繼續抱著阿行往前走,順便問了他一些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