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篁身材修長,站立時真如一顆竹子。
范逾覺得很奇怪,這種氣質絕非凡人所能擁有。一種高遠,從遙遠的時空而來,透出蒼涼。她的氣質分明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就是五靈之祖的氣質。
風輕輕吹送,吹動她的迤地綠裙,如水波律動。裴修篁目光看向黑色的天空,問道:「門主,人有沒有上輩子?」
既是提問,仿若自言。
范逾有一個感覺,就是此女有可能是五族。但是,又有一個疑竇不解,因為裴拂衣可不是五族,不是五族怎麼能生出五族呢,「你不是老頭的女兒吧?」
裴修篁顫抖了一下,這是一個秘密,首次有人知道,「門主,我父王都跟你說了?」
范逾搖頭而笑,這證明他心中所想是對的,「我猜的。」
「怎麼猜的?」裴修篁聰慧無雙,知道範逾猜測的依據可能就是自己一直尋找的答案。
「因為你像極了五族。」
范逾話音未落,裴修篁緊接著追問:「哪五族?」
范逾諦視她的雙眼,隱隱然有一層薄霧,始終遮蓋。她人雖聰慧,而眼有異色,牽連著神情變化微妙,仿佛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遮蔽了。
都被遮蔽了,還這麼聰慧,范逾震驚不已。五族果然是神絕之後的種族,沒有一個是凡俗。
「神絕之後,有後裔,是為五族,其中一族乃是木族,以木成精,也被稱之為精族。我認為沒有上輩子,都是一輩子,只不過前面的時光,你全然忘記了。」
裴修篁再也不能如修竹一樣站立了,忍不住身軀顫抖,輕移雙腳,「門主是說,我有可能是木族,是精?」
「我沒有確切的把握,因為你不能修真。如果能修真,我倒是有方法可以確認。」
「門主以前見過五族嗎?」
「當然,我有朋友是五族!」
「門主能把你的朋友介紹給我認識嗎?」
「可以,但是現在不能!」
裴修篁沒有追求,話鋒立轉,「請問門主,五族的特點是什麼呢,門主又是從哪裡得知我是五族的。」
「你的氣質。我只是猜測,還不能一口咬定。」
這麼久了,自己的身世終於有線索了,裴修篁即將了卻一塊心病,也將有新的歸屬,「門主的猜測可能是對的,我並不是父王的親生女兒,而是她收養的。」
范逾點頭,這就說得通了。
「收養之前,我什麼記憶也沒有。只是,我經常做一個夢,夢見一株巨竹。竹上結著果實,綠色果子,和你給我父王服用的一模一樣。竹下有一個人在徘徊,是一個女孩子,只能看見她的背影,從來看不見她的真容。我想那應該是我的本體了,我大概正如門主所言是精了……只是,我為什麼不能修煉呢?」
「可能,你還沒有覺醒。」
「只有覺醒了才能修煉麼?」
「我略有了解,不是很多。五族是神絕之後,與神有關聯,實力強大且神秘。」
「覺醒,又是什麼呢?」
「就是覺醒記憶。」
「門主,你能幫我一回嗎?」裴修篁猶豫了很久,不敢放棄這次機會,下決心把全部的秘密說出來。
「我的鐵拳門需要你們的幫助,我當然要幫你,有什麼事不要藏著掖著,我會竭盡所能。」
「還是那一個夢,竹下人每次都跟我說同一件事,她說需要真格內丹。我也不知道真格內丹是什麼……」
范逾吃了一驚,覺得此事不可思議,「她叫你尋找真格內丹?」
裴修篁點頭,心中竊喜,看范逾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了解真格內丹的。她秘密訪查了很久,都不知道這真格內丹是什麼。而通過扶乩降壇,每次問到真格內丹,神靈就不回答。今天,終於天降修士,來幫她了